掃蕩,金頂之上,立見爆響連連,石屑四飛,交手間,這地上已多出一個個面盆大小的坑洞,掌影橫飛,偶有一掌波及場外,中招者瞬間倒地,不消頃刻,渾身皮肉下立見泌出濃稠血沫,筋骨盡碎,五臟成泥,慘不忍睹。
所有人立時連連後退。
直退出三十丈外,方才心驚膽戰的觀望目睹此戰。
卻說場中正廝殺的如火如荼,猛的就見二人身形一頓。
原來,這天機棒的一頭,竟是被那黃教大喇嘛擒在手中。
郭嵩陽陡張雙眼,其他人的心,也都跟着懸到嗓子眼了。
要知道孫白髮成名於棍棒之技,如今天機棒被擒,攻勢受阻,一身武功,勢必弱了三成,何況那老喇嘛的手上功夫簡直當世罕見,赤手空拳,天底下只怕少有人敵。
正如他們猜測的一樣,那黃教大喇嘛擒棒一瞬,運起右手,便已攜排山倒海之勢,朝孫白髮拍來。
生死勝負,就在眼前。
孫白髮哪敢遲疑,他非但沒有撒手棄棒,更是不約而同,運起左手,那滿布生硬厚繭,像是生鐵澆鑄的寬厚左手,赫然以推山撼岳之勢直迎而上。
見他如此反應,老喇嘛自覺正中下懷,掌下奮起畢生功力,威能登時再漲。
便在所有人瞪大雙眼的注視下。
兩隻肉掌,一紅一黑,當空相遇。
「啪!」
可怕的掌風自二人雙掌間狂飆而出,嗚嗚生響。
天機老人胸腹一震,一張臉登時殷紅的像能滴出血來,老喇嘛神情首見驚色,似是對孫白髮的掌力吃驚不小,蠟黃的臉色白了幾分。
二人就像是被大浪一衝,身子齊齊向後一仰,雙掌立分。
可那黃教大喇嘛,臉上忽見獰笑,左手緊扣長棍,右手竟是再起一掌。
孫白髮雙目亦是圓睜怒瞪,似是鐵了心般,要以掌上功夫與之分個高低,左手再起,手背筋骨畢露,血管賁張,只似一條條扭動的蚯蚓,晴天霹靂,又是當空一對。
「噗!」
一口血水,濺落胸前。
「啊!」
遠處眾人不禁驚呼。
吐血的,是天機老人。
那老喇嘛亦是嘴角溢血,右手不住抖顫,他淡然道:「你敗了!」
天機老人竟是敗了?
雙掌落畢,瞬間的爆發,黃教大喇嘛幾乎傾盡丹田氣息,他以強攻弱,獅子搏兔,自是盡了全力。
「言之過早!」
可就在這時,他卻驀的聽到一聲爆吼。
眼前忽見棍影閃動。
似是愕然,又似吃驚,因為他手中擒着天機棒,可這棍影又是從何而來?
天機棒確實在他手中,但在他手中的,只是天機棒的一半,另一半竟是攔腰而折。天機棒,自然內藏天機,此棒赫然可以拆解開來,不但可以拆解,更能伸縮如意。
他此刻內力傾瀉大半,新力未生,加之以為勝券在握,心中警惕一松,就看着那棍影一閃,已直直點在自己的膻中穴,心口一痛,僅餘的氣息也被瞬間打散了,那棍梢一挑,已把他挑到空中。
耳邊再聞高喝。
「棍挑千山!」
重重棍影鋪開,齊齊打在他的身上。
「啊!」
慘叫驚起。
剎那間,老喇嘛渾身上下在空炸開漫天血花,血箭飆射,像是一團被砸碎的血肉,而後殘破的身軀,被一根細棒以擎天之勢高高穿插其上。
片刻後。
所有人望着那根立在金頂之上的細棒,再看看棒上挑着的老喇嘛屍體,一片死寂。
「殺啊!」
下一刻,武林群雄暴起呼聲,朝着那些群龍無首的魔教徒撲殺上去。
峨眉山上,瞬間慘叫四起。
黃教大喇嘛被一棍挑殺,所謂樹倒猢猻散,這些為虎作倀的邪魔外道,頃刻便似無頭的蒼蠅,紛紛亡命奔逃,留下一地屍體。
只是,有人卻沒走。
郭嵩陽,荊無命他們望着金頂上杵棒怒目的老人,他們先是如釋重負,而後又似察覺到什麼,神情豁然大變,變得遲疑,以及不敢置信,最後化作一種說不出的悲戚。
二人眼露哀色,走到近前。
郭嵩陽望着老人已經定住的神情,在默然中,小心翼翼的取下老人手裏仍舊死死抓着的細棒。
原來,這天機老人與那老喇嘛硬對了兩掌,已是心脈盡斷,五臟俱損。
荊無命死氣沉沉的眼神動了動,嘴裏啞聲道:
「天下第一,名不虛也,荊無命恭送孫老先生!」
像是聽到了這句話。
老人闔目而倒,怒容一散,含笑而終。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