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他畢竟還是逃犯,碎裂的真相也只有他們幾個領隊的人知道,若是讓普通的戰士這時候看見他,難免又要引起騷亂,好在趙晉也是個明白人,他立馬帶隊從另一個方向避開蕭千夜的位置往夢斷峰方向飛去,直到最後一隻青鳥離開視線,葉卓凡一躍而起活動了一下筋骨,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站着一動不動的蕭千夜,不知為何有些感慨,勾起一個無奈的笑,調侃道:「常青搶了倉鮫的功勞,大風的功勞可要被我搶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終於笑出了聲,搖頭道:「好歹你還跟着我一起過來冒險,他才是……」
他頓了頓,想起那艘龍骨受損隨時都會沉沒的軍艦,他們回去的時候船上已經沒有海軍的戰士了,應該是發現船體支撐不住之後就以備用的小船
撤離了,反而是常青一個人留下來等他們,若不是靠着他的那艘小艇,當時精疲力竭的他想帶着全身痙攣無法動彈的雲瀟平安靠岸也很困難,想到這裏,蕭千夜似乎嘆了一口氣,低道:「也不算搶功勞吧,這種東西我早就不在意了,倒是你,這段時間渾渾噩噩以酒買醉,身手沒退步吧?」
葉卓凡撓了撓頭,自從妹妹出事以來,他又要照顧瘋癲的母親,又要掌管一大家子的日常瑣事,真的是有一陣子沒有認真訓練過,在天尊帝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令之後,他一個人靜靜坐了一晚上,終於鼓起勇氣回到房間裏重新握起長劍,那一刻他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着,好似這再尋常不過的武器有千萬斤重,壓在他心頭難以呼吸。
直到現在,他重新低下頭輕握手裏的劍,終於鎮定的對眼前的舊友和長官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吧,不會拖你後腿的。」
「那就好。」蕭千夜平淡的回應,那一抹眼神如劍戟好似能直接刺入葉卓凡的靈魂深處,讓他忽然間有種神思蕩漾的恍惚感——他們是一早就認識的,早在蕭千夜還沒有去往崑崙山之前,他們就已經是軍機八殿的同窗,他知道這個不怎麼和人相處的同學是軍閣主蕭凌雲的兒子,也知道他的母親是悔了高家的婚事自作主張嫁進了天征府,自然也清楚兩個主講師和他之間看似冷淡實則複雜的特殊關係。
他雖然不會刻意舒遠蕭千夜,但也不至於主動貼上去示好,兩人的關係就像再尋常不過的同學,只是象徵性的會在偶遇的時候打個招呼就各奔東西。
直到某一天,母親帶着他和妹妹再一次去崑崙山遊玩,他才驚訝的看見這個同學換了一身崑崙的衣服,手持一柄白色的劍靈站在了掌門身邊,而一貫和他交好的女孩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撲上來拉着他計劃着偷偷溜出去玩,而是死死拖着這個人的胳膊硬是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笑呵呵的和他介紹:「卓凡卓凡,這是我師兄!」
他和蕭千夜默默互換了一下神色,都沒有開口打破尷尬,阿雪從後面鑽過來,吃驚的看着這個人,這才拉着雲瀟小聲說道:「阿瀟,我認識他,跟我家住一條街的!」
然後,母親和雲秋水一起並肩走過來,也不管四個孩子心底都在想什麼,直接一人拉着兩個孩子拽進了屋,他們就一起吃了晚飯,而那些疑惑不解也被有意無意的忽視,再也沒有被提起。
葉卓凡的喉嚨好像被什麼牢牢扼住,一陣陣的酸楚泛濫而起,半晌才用力咳了幾聲,似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了過來,不知為何幽幽抱怨:「明明是我先認識她的。」
「嗯?」蕭千夜一時沒反應過來,葉卓凡笑呵呵的一拳捶在他胸口,調侃道:「明明是我先認識的阿瀟,竟然被你搶了。」
這一刻的兩人不像是軍閣的上下級,好似一瞬回到了崑崙山巔,是私交甚好的朋友,葉卓凡只是有剎那間的惋惜,隨即就靠過去勾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你回來之後對她隻字不提,真是把我氣得恨不得給你兩巴掌,偏偏你又一下子變成了我的上司長官,這下有氣也不能發作了,還得裝模作樣的一起執行任務,不過你拒婚的時候我倒是蠻意外的,別人都以為你只是不願意那麼早成家,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原因,後來我娘把這事告訴了阿瀟,聽說她開心的不得了,要不是秋姨攔着,那會就該過來找你了。」
蕭千夜沒有回話,只是目光停留在身側這個面如清風般的同齡人身上,他閉了一下眼,忽然放低了聲音:「我沒勇氣去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