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的身體好一會才重新凝聚起形態,古塵靜靜的掉落在雪地里,他想嘗試撿起來,手掌卻直接穿過刀柄,他呆呆愣了一瞬,只能無奈的苦笑,索性席地而坐,閉目調整着氣息。
他一到昆吾山就察覺到了和無言谷內湖心神像如出一轍的神力,幾番探查之後,他發現此處群山環繞根本沒有類似湖泊的存在,但仔細觀察能看到漂浮着的水珠,在崑崙山如此嚴寒的氣候里不僅沒有凍結成冰,反而透出一種淡淡的溫暖,在他伸手握入掌心的剎那間,甚至能清神明志,是一種極為罕見清透又強悍的力量。
那是西王母留下的結界,庇護着真正的咸池不被侵犯,就在他準備強行破壞這層看不見的屏障之時,朦朧的冷霧裏忽然化形而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對着他單膝跪地的低着行禮,或許是被他身上來自天帝殘影的神力吸引,奉西王母之命駐守咸池的神界守衛希有竟然出乎預料的主動現身,希有對他禮讓有加,直到他大步踏入其中,看到眼前宛如柳暗花明的景象,巨型的天池豁然出現在眼帘中,交織着五光十色氤氳的光芒,日出於暘谷,浴於咸池的壯闊,他確實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
他利用了這份信任,然後反手殺了希有,神守震驚的看着他,直到古塵的刀鋒砍過頭顱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態,不可置信的瞳孔里寫滿純真的憧憬,那樣赤誠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仿佛曾經的雲瀟,讓他一瞬間心虛的轉移了視線,虛無的身體裏有強烈感情突然間膨脹起來,那些被壓抑了許久的痛苦與悲傷,讓他心如刀絞又不得不痛下殺手,瞬間,血潑墨而出,將附近的山巒染成一片血紅,西王母的結界出現劇烈的震盪,引動整個崑崙地界爆發出地震般的悲鳴。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神裂之術的身軀不知為何在寒風中渙散開來,明明他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的反擊,精神上的壓力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坐在雪地上,聽着耳畔一點點恢復平靜的風聲,大星在璀璨的夜幕下無聲的注視着,不知遙遠的神明是否也在看着他,看着他親手抹殺了全部的驕傲,以最令人不齒的方式,背叛了所有的信任。
一個身影輕飄飄的落在他面前,帝仲微微提神,隨後聽到了一聲帶着譏諷的笑,煌焰環視着漫山的血污,看着空氣里絲絲縷縷不易察覺的金線,冷道「這裏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掩飾?」
「是颻草。」帝仲隨口回答,避開了至關重要的核心,淡淡說道,「這幾年禍亂流島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種颻草,雖然找到了下落,但是這東西太危險,還是得用法術結界遮掩住,免得節外生枝……」
「你騙我。」煌焰根本不信,抬手指向周圍,「你殺了什麼東西?這股特殊的神力和無言谷內神像一模一樣,莫非是西王母的手下?」
「殺了什麼不重要。」帝仲看着他,面上沒有一絲猶豫,「颻草只有在扶桑樹下,經過扶桑神果的滋潤才能生長出清神明志的紅色花枝,否則失去制衡,就會走向另一種極端,成為致幻成癮性極強的毒&nbp;&nbp;品,眼下雖然不知道扶桑樹在何方,但我取了幾株颻草帶回去給紫蘇研究試試,或許能有進展。」
煌焰緊蹙着眉頭,赤色的雙瞳里已經被激起了憤怒,咬牙「我不要聽這些廢話,什麼颻草、扶桑樹、毒&nbp;&nbp;品我都沒興趣,既是西王母的守衛,駐守在崑崙腹地與你也算無冤無仇,你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斬盡殺絕的傢伙,能讓你不顧一切的斬草除根,一定有其它的理由。」
「信不信隨你。」帝仲平淡的回答,不想和他糾纏,就在此時,高空倏然划過劍靈的光芒,那束熟悉的白光宛如流星般朝着遠方墜去,也讓他的思維微微一晃,有短暫的空白。
數秒之後,是風冥的聲音將他從迷惘里喚醒,搖着他的肩膀臉上一片沉重,又鋒芒的往劍靈消失的方向追望過去,低道「你雖然比以前恢復了不少,但他不能離得太遠更不能離得太久,我去把他追回來,你們先回無言谷……」
「算了。」帝仲慢慢站起身來,雖然身體有些渙散,意識卻是異常的清醒,「隨他們去吧。」
風冥欲言又止,煌焰卻失態的咧嘴嘲諷起來「女人真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難為你對她痴心一片,她還是能頭也不回的跟着別的男人走了,呵呵,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