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遠了,我沒有看清……」
蕭千夜再一次抬手用力按住額心,他的手臂已經覆上了一層尖銳的鱗片,解朝秀的臉在他的眼底揮之不去的搖曳起來,帶着噩夢般的色澤幾乎將他的雙眸染的通紅,越是理智無法清醒,他的情緒就越加煩躁難耐,咬牙怒道:「來螺洲灣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裏魚龍混雜不要輕信別人,你為什麼要去救他……就算你以為他是個女人,那也是個仙人跳自作自受的女人,你為什麼要瞞着我去救他!」
「女人……她、他是個男人?」雲瀟的心「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凶獸姿態的五指頓時就將她的皮膚劃破,雲瀟忍着痛沒有出聲,蕭千夜踉蹌的退了一步,呼吸愈漸急促,「到底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要一個人去冒險,不要……」
「千夜……你怎麼了?」雲瀟想扶住搖搖晃晃的人,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痛苦的往後仰倒,但是她一靠近,身上隱隱的火焰氣息就刺激的他更難受,蕭千夜按着胸口努力穩住平衡,不得不推開她遠離了幾步,蒼龍察覺到反常,低道,「公子似乎是被什麼藥物影響了神志,解朝秀此人我略有耳聞,他所用的東西很多都是世間罕見的奇物,眼下公子力戰多時體力應該要到極限了,必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他休息才行,以免藥效發作危及生命。」
雲瀟呆呆站着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以為是自己惹得他生氣才會被推開,心中有點委屈又有點慚愧,蒼龍低呼一聲再次掠上高空,這是雨蛟一族,吐息之間很快就將沖入城市的海水全部倒灌回大海,暴躁的海獸也被震懾紛紛退去。
瞳孔中的色彩是忽然消失的,在整個人跌入冰冷海水的前一刻,蕭千夜感覺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抱住,耳邊嘈雜的聲音也同時消失,本來還血腥味四溢的海風變得清爽起來,拂過燥熱的身體,一片安寧。
再甦醒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木楞的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木質的花紋一圈又一圈,感覺自己的腦子也在慢悠悠的不停旋轉,他躺在一張乾淨的床榻上,房間裏還點着讓人舒適的香薰,一時間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千夜本能的握了握僵硬的五指,又聽見一聲淡淡的嘆息聲在耳邊響起:「公子醒了?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蕭千夜轉過臉,發現照顧自己的人竟然是鬼市的辛十娘,她坐在凳子上用一個小勺子攪拌着湯藥,對他笑了笑:「怎麼,看見我很意外嗎?」
「她呢?」蕭千夜扶着床邊坐起來,藥效退去之後他整個人都有幾分酥軟,只說了一句話胸肺又開始微微氣喘,辛十娘繼續攪拌着湯藥,面不改色的道,「她不是被你趕出去的嗎?」
蕭千夜一愣,昏迷時候發生的事情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辛十娘端着藥碗遞給他,輕聲說道:「人家把你從海上背到安全的地方,你不僅一點不領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開,我知道你生氣,可你當時那副比半獸人還要猙獰的模樣除了她沒人敢靠近,得虧得是雲姑娘脾氣好,被你推出來幾次身上蹭的全是傷,還要堅持給你餵藥,換成我才懶得管你,愛喝不喝。」
「我……」蕭千夜按着胸口,回憶着那種呼之欲來的衝動,嘴唇微微動了動,「我不是因為生氣才推開她的。」
辛十娘沒聽見他的自言自語,只當是小兩口在鬧彆扭,掩嘴偷笑着勸道:「不過生氣歸生氣,公子也別對她太兇了,當年要是有人能像她一樣幫我一把,興許我也不會淪落黑市了。」
蕭千夜漫不經心的喝完藥,問道:「現在螺洲灣什麼情況?」
「托你的服,龍武衛造反了。」辛十娘淡定的接話,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其實根本就不了解鼎島的局勢,連忙又解釋道,「龍武衛就是鼎島皇家的御用軍隊,這百年來名義上是隸屬皇室所有,其實真正的掌權者是龍傅,這次龍傅意外身亡,沒兩天龍少爺也舊病復發跟着一起死了,蒼天部撤離之後城裏就只剩下龍武衛,我原本還在擔心這麼大規模的軍隊又不知道會落到哪些人手裏,結果那位傀儡皇帝竟然已經在暗中謀劃了多年,正好藉此機會造反了。」
辛十娘樂呵呵的笑着,忽然神色一斂認真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自言自語的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