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如其來的說辭驚了一下,蕭千夜果斷移開了視線,「不要烏鴉嘴。」
「怎麼,你怕鬼啊?」雲瀟好笑的逗他,見他別過臉去,一言不發。
「得想辦法讓你恢復才行,否則你這麼沉的大男人,我可背不出去。」雲瀟念念叨叨的,一個人湊到了房門前往外張望,外頭只能看見幾個把守的人,老叟和安鈺都是不知所蹤,這般看似漫不經心的疏漏防守反而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又退了回來,蕭千夜倒是冷靜的道,「縛王水獄用來試藥的毒,解藥多半也在縛王水獄裏,甚至也許根本就沒有解藥,他們不會傻到帶着解藥等你去偷去搶的。」
「縛王水獄?」雲瀟眼眸一驚,「是師兄那個弟弟被當成試體的地方?」
「嗯。」蕭千夜默默嘆氣,不知作何感想,縛王水獄的實驗室其實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只不過大多數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那只是一個為皇室服務的煉藥之地,他們用各種囚犯和異族人作為實驗品,在他們身上試過千百種未知的毒,只是誰又能料到,這些看起來距離很遙遠的毒藥有一天也會在自己身上生效呢?
「難怪如此厲害。」雲瀟盯着自己的手心,霜天雪在掌中滴落,即使如此也無法完全化解那些藥毒。
「這是……那隻鳳凰?」蕭千夜瞳孔頓縮,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它竟然真的在你的身體裏了?」
「噓!」雲瀟連忙制止他,小心的張望了一眼,她握緊蕭千夜的手,讓他感覺到袖間若隱若現的寒風,低道,「我能感覺的到一直有人在嘗試尋找風神,所以我沿路也留下了記號,我們還是得小心點,先按兵不動等大哥找過來。」
「大哥……」蕭千夜顯然知道她說的是誰,神色複雜,雲瀟卻輕輕的踢了踢地面,皺眉,「這下面似乎是空的,我嘗試用靈力探查過,太深了完全觸不到底,他們的人都在外面守着不進了,我擔心着屋子下面還有不為人知的東西。」
蕭千夜不敢輕舉妄動,以他現在五感漸失的身體,根本就只能坐以待斃。
「可惡!」他隨即不甘心的怒罵了一聲,手指上的日輪受到情緒的波動,又是盪出奇怪的溫熱力,一點點滲入皮膚。
就在此時,外頭的守衛推開了房門,但是他們心有忌諱的不敢踏進屋,只是指着雲瀟喝道:「你出來,大宮主要見你。」
「阿瀟!」蕭千夜一把拽住雲瀟,不知是從哪裏突然來了力氣,守衛被他矯健的動作驚了一下,互換了眼神,然後沉了口氣,「軍閣主自身難保就別想着英雄救美了,老實點,也少受點苦。」
「放心,我去去就回。」雲瀟不動聲色的按住他,跟着守衛走了出去,來的時候因為雪盲症的原因,她並沒有看到周圍到底是什麼環境,但是現在走出來之後,雲瀟才覺得心裏的不安開始變的躁動起來——這個村落很大,與其說像一個村落,到不如說更像一座小城市的規模,雖然殘留的建築物都已經非常的破舊了,但是還是能勉強認出來有酒樓、客棧甚至賭坊,大路兩旁還排着小攤。
只是這些建築物上都刻着一個奇怪的圖騰,像一條蛇。
她不由得猜測起來,這應該是某個早已經廢棄的異族部落吧?
「快點!磨磨蹭蹭的!」背後的守衛拿長刀頂着她不耐煩的催促着,他們是往城東的方向走去的,那裏有一個露天的廣場,安鈺大宮主已經在等候了。
再看廣場旁邊廢棄的酒樓上,老叟抱着皮影戲的盒子,正在二樓一個人自娛自樂的眯着眼睛酌酒一杯。
「這是……」雲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甚至不由自主的輕輕碰了碰袖間的風神,這片空地上搭起了一個戲台子,守衛們像丟了魂一樣端坐在旁邊,目光空茫的看着戲台中間。
「這是長公主專程為雲姑娘點的一台戲。」安鈺不懷好意的笑着,小小的手高高抬起牽住雲瀟往正前方走過去,「原本這台戲是要等把你帶回了天域城之後,長公主親自放給你看的,可是呀,等你回去之後多半是要被關在縛王水獄裏的,那裏頭又黑又窄,沒有這麼寬敞的舞台子,還沒有觀眾,長公主覺得會影響視覺效果,所以就讓我提前為了你搭建了舞台。」
「哦……所以呢?」雲瀟感覺背後脊椎開始發涼,那是一種無名的恐懼,讓她腳下沉重邁不開步伐。
安鈺小跑到了旁邊,取出懷裏的法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