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安德烈道:「我說不管是不是,我反正是不可能對他產生什麼影響,我女兒現在是人家的老婆,他們那個小家的事情,他們自己比我有數。」
雲舒驚訝道:「哇擦!這麼跟大教宗說話?膽子這麼大?」
安德烈很鎮定反問道:「我就算往他臉上吐痰,你覺得他敢動我一下?」
「嗯……」雲舒沉默了一陣,「媽的,這個光明神教,一點都不光明。」
安德烈嘆道:「本來就是個打算拿來造反的工具嘛,現在世界和平,造反無望,就只能當個斂財機器,從那些國家政府嘴裏,挖點人血出來喝了。」
雲舒嘆道:「狗日的,果然是邪惡救世主啊……」
安德烈笑了笑:「這世界就是這樣,要麼你喝別人的,要麼別人喝你的,二選一,你怎麼選?」
雲舒面露痛苦,狠狠咬了一口大肘子:「我本是一個充滿良知的少年……都是這個世界逼我的!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小七!再給我拿個肘子!」
……
網絡世界沸反盈天的同時,現實世界卻一片安然。極冬節的清晨,海獅城內,一片靜謐祥和。昨晚上瞎開槍的三哥們,被隔壁東華國的部隊揍了一頓後,從昨晚上到此時此刻,便一直連個屁都沒敢再放。直到早上十點出頭,第一縷太陽升起,南城裏頭那些建造超級大樓的施工隊又開始趕工,敲敲打打的動靜響起,整座城市才又被重新喚醒。
耿江岳在家裏跟安安吃過早飯,閒來沒事,又出門去逛了一圈。
站在北城28號樓的樓頂上,隔着城市的透明防護牆,看着南城裏一天比一天高的大樓,他不禁地一陣恍惚。海獅城這片土地,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看習慣,就天翻地覆地變了個樣子。
原本每年這個時候,應該是海獅城最熱鬧的時間。但現在,海獅城的狂歡月,估計是不會再有了。再轉頭來看,看看北面,曾經96號樓的位置,現在是個「龍坑」,就是地圖上放「大怪」的坑點。好端端的一大片地,就成了大型遊樂場所。以往十幾年的生活,仿佛就是個幻影,而現在,則像是幻影中的幻影。耿江岳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特麼的,他居然無敵了。
人被殺,不會死,這似乎……違背自然規律吧?
打小就一直忙碌到現在,眼見着啥都不愁了,人卻突然迷茫了。一直以來不是忙着討生活就是忙着求生存的耿江岳,今年這個假期陡然閒下來,突然就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生活中值得期待的事情,全都和極冬節沒有關係。
安安的預產期是年後,一月底二月初的樣子,還有大概三個月,百來天。
他自己心心念念了許久的那張文憑,更是要等到八月底。
在狂風中待了有半個小時,耿江岳才帶着渾身的雪花,回到了城內。
28號樓的樓頂上,他的腳印很快被風雪所湮沒。
三座孤零零的超級大樓,立在城牆之外,任憑北風呼嘯吹打。
搬遷的倒計時,卻已經停不下來。
「海獅城去年總對外派遣人數,是三十二萬六千人,戰死八萬人六千五百十二人,重傷致殘八千七百十三人,就地移民三千七百十五人,移民的絕大多數都是原本【草藥堂】中學會【大光明術】的那些人,還有少部分是南城出身的高級專業技術人才,都是搞腦波電遊戲維護的。海獅城現存總人口是兩百三十五萬七千人。去年的出生率是千分之零點零八,新生兒總數不到兩百人,死亡率百分之六……」
「行了。」一號樓頂樓,端木翔的辦公室里,耿江岳擺擺手道,「你就告訴我,我們的超級大樓缺口有多大就好了。」
端木翔道:「南區的原市常局和港務局大樓被國際和平協會徵用了,所以算上希伯聯合國援建的九幢大樓,咱們現在一共有三十五幢樓,理論上的可安置總人數,是兩百一十萬。如果北城那邊不搬進來的話,咱們稍微擠一擠,勉強還能住。
不過要是全都搬進來……那缺口就是四幢樓了,按東華國和希伯聯合國的開價,每幢樓的建造成本,最便宜的型號也得兩千億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