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留機會了?你這麼一弄……」
「怕個屌啊?」耿江岳眉毛一抬,打斷道,「以前能搞個職業獵魔師工會先壓着,現在就不能搞了?寡人親自給你們撐腰好不好?」
李太虎一愣:「什麼意思?」
耿江岳道:「問你老丈人。」
李太虎哦了一聲,匆匆忙忙,就掛了電話。
耿江岳嘆口氣,實在覺得心累。
想過上點輕鬆又安生的日子,真的比刷怪難多了。
「很累啊?」安安躺在天鯨海景大酒店附屬醫院預產病房的病床上,拉過耿江岳的手,放在她的肚皮上。距離預產期,沒幾天了。耿江岳能很明顯地摸到胎動。小傢伙,在安安的肚子裏一直很能鬧騰,最近幾天,更是顯得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似的。
耿江岳微微吐出一口氣,說道:「是啊,那麼多人,看起來好像都是數字,但又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你不順着他們吧,會亂,你全都順着他們吧,也會亂。每一個人,都需要有人管着,每一個管人的人,也需要有人管。要有專門管事的,要有專門管人的,還得防着有人來搶人、來壞事的。
某些人明面上看還登記在你這邊,還住在你這裏的,你只要一個不注意,他的心思就跟別人跑了。你想去把人追回來,人家還有理,說自己根本從來沒走,反過來還要伸手管你要好處。你還不能不給,不給就會真的把人趕走。結果只能掏自己的錢,養別人的人……」
安安聽耿江岳碎碎念着,笑道:「你這是在說教會嗎?」
「不止是教會啊。」耿江岳道,「國家治理,歸根到底,就是具體到每一個個人,不管最高層的還是最底層的,他們到底信不信你,聽不聽你的,你的想法能不能貫徹落實下去,事情能不能按你們的想法處理妥當。先得有了這個基礎,才能去談別的。
不然今天光明神教來了,不聲不響地拉走你一批人,明天全球獵魔師工會來了,又不聲不響又拉走你一批人,今後再有什麼組織來了,你的人只聽他們的,不聽你的。
長此以往,你以為你管着這片地方,但你讓他們老實幹活,哪怕是替他們自己幹活,他們也不會幹,因為他們只干那些什麼教會、工會、組織讓他們幹得事情。你讓他們別鬧,他們得先去問那些教會、工會、組織,到底鬧還是不鬧。你說,都這樣了,那還治理個屁?」
安安不由道:「聽你這麼一說,真的好難的樣子……不能打也不能殺,不能順着慣着,又不能不給好處,太矛盾了……突然感覺,跟養小孩是不是有點像?」
安安摸了摸肚皮。
耿江岳稍稍想了一想,不禁笑道:「難怪選領導人都要已婚的,確實有點道理。一個孩子都養不好的,幾百萬、幾千萬個孩子更帶不好。」
安安道:「那你接下來,想怎麼養呢?」
「先統一想法吧。」耿江岳輕嘆道,「我以前也挺討厭權威和大餅的,現在看來,確實缺了也不行,缺了這個,幾百萬人的日子,根本沒法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