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胤傑磨磨蹭蹭半天,最後咬牙大步而去,奶奶的,白活了這數千年,刀山火海都沒皺過眉,不就是見個人。
「看到你平安無恙回來,我便放心了。」
雲胤傑剛靠近,就聽的這一句,瞬間打回原形,好容易找回的氣勢也偃旗息鼓。
挪動腳步靠近,在對方身側並排而站,他聽出對方聲音中的擔心和害怕。
「天佑讓你擔心了。」一句稀鬆平常的話,此刻說出口,卻十分艱難。
羅天佑點了點頭,和平素有些不同,竟然承認自己擔心他,「以後應該不用我擔心了,你這次回來,似乎變強了許多,現在,我可打不過你了」說完,側頭一笑,伸手想要學着對方從前的習慣性動作,可伸出去的手,卻遲遲沒有落在對方肩上。
最終尷尬在空中揮了下。
雲胤傑嘴角蠕動了幾下,最後也只是跟着一笑,「天佑,有些話我不知該怎麼跟你解釋,所以乾脆不說了,我是雲胤傑,但我不只是雲胤傑。」所以,他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單純以雲胤傑的身份活着。
笑容略僵,低頭看向鞋尖,再抬頭,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笑。
「你不光是雲胤傑,還是幻宗宗主對嗎?怪不得,這般厲害了,以後該請你多多關照了。」
「自然,咱們一直都是好兄弟不是嗎?以前是,以後也是!」。以前,一直是他在顧惜自己,往後,他的事,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好!」好兄弟?也好,至少還是兄弟。
五宗宗主之一能當他是兄弟,好生榮幸不是嗎?
「天佑我」雲胤傑看着此刻的羅天佑,突然想說什麼,話卻卡在喉嚨始終沒有說出口。
羅天佑抿唇一笑,背過身看向空中冷月,「上次,你突破的時候,九死一生,還失憶了,這次還好,總算還記得大家,趕緊回帳去收拾一下吧,一身焦味,滿頭煙灰,可是一點雲公子的風度都沒了。」
回來之後就聽的大夏那邊的消息,哪有時間打理自己,知道對方是不欲多說趕他走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轉身,腳下步子十分沉重,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十分不舒服。
背對着對方,深吸了口氣,揮了揮手道「那我先去收拾了,你也早些休息,走了。」說完,步子邁的有些大,有些急。
心裏低咒,該死的,這他娘的,定是從小被他一張臭臉對待慣了,突然看他這麼笑,有些不適應,一定是。
被一個後生晚輩左右情緒,他絕對不會承認的。
就如林霜語說的,任何人遇到這種境況,都需要時間緩衝和梳理,對事對人的態度和想法,自然也會和從前有些不同,只是這想像,都只是一時的,短暫的,因為不管身份如何轉變,人之感情,終歸是不受控的。
操練場上,徒留羅天佑一人,昂頭遙望夜空,在確定對方的氣息已經消失,這才緩緩轉過身,看着空蕩蕩的操練場,笑容漸收,緩步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旁,取下一把長槍,一人獨舞。
月光下,一套雲家槍法使的活靈活現,若是雲胤傑此刻看得到,不知是否還能如剛才那般轉身而去。
「哎!」
趕巧路過,又知曉一二內情的顧輕塵,屬實有些想當什麼都沒看到。
可事實是,她看到了。
看着操練場上那一抹孤寂的身影,搖了搖頭,握了握手中長槍大步而去。
「羅將軍深夜一人獨練,不若輕塵陪你練練手,還請羅將軍指點一二。」
顧家也是用槍,正好,陪他練練,好過總好過,他一人,到底是幾分不忍。
若是從前,她會選擇走開,只是現在,能感同身受,便無法袖手旁觀。
只是瀟灑轉身離開的哪一個,就真的灑脫了嗎?
這夜幕下,太多人的心思無法道破。
回到帳中的林霜語和易九兮也沒有入眠,儘管此時已是深夜。
「九兮,當初,我為何會來到這裏」還把五宗之力帶到這裏,才有了這後世的諸多事情,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將人摟入懷中,讓她頭靠着自己的胸口,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