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心悠」沈覺輕輕推了幾下。
「嗯」
裴心悠喉嚨里哼唧了兩聲,換了一邊頭,繼續枕着睡覺。
「還好喝醉了就是睡,三個人里居然沒一個發酒瘋,也真是替我省心。」沈覺嘆了口氣,抱着裴心悠往屋裏走去。
秋意漸涼,裴心悠扎了床草蓆鋪在榻上,沈覺把裴心悠輕輕放上去,此刻躺上去軟乎乎的怪舒服,裴心悠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了。
整個院子就沈覺一個人清醒着,老話說醒着的人最累,這話不但適用於感情生活中清醒明白的那個人,還適用於一群人喝醉了就之後那個醒着的人。
因為,廚房裏的一堆爛攤子,就等着這個人去做。
沈覺雖然煩,畢竟現在這是姚雲兒的事兒,以前心疼裴心悠便會幫着收拾收拾,現在是因為實在不喜歡頭天的事情累到第二天去做,被逼無奈去收拾,儘管這樣,畢竟是裴心悠操練出來的得力助手,東西也是極其麻利的,沒多久便收拾的一個乾淨利落。
不愧是我沈覺是個有強迫症的人,正一頓收拾,個人自我感覺十分滿意。
喝醉了酒的人難免難受,沈覺又燒了一大罐子水,自己去衛生間簡單洗了個澡,端着大半盆熱水進屋,打算給裴心悠擦擦。
「心悠」
沈覺靜靜聽了一會兒,呼吸均勻,沒有回應。
「你雖然睡着了,我還是跟你說說,我就給你簡單擦擦身體,不然明早起來一身都是疼的。」
沈覺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裴心悠聽的,似乎只有這樣說了,才能做到清心寡欲。
裴心悠只穿着短褲和背心,房間裏微微燭火,映襯着裴心悠姣好沉靜的臉龐,裴心悠胸口微微起伏,光影朦朧,勾勒出裴心悠美妙的身型,玲瓏有致。
沈覺剛給裴心悠擦完臉,正欲伸回的手卻停在半空中,被眼前這一幕給恍住了神。
畢竟是一具年輕氣盛的身體,要說沒有那種想法,說出來沈覺自己都要抽自己兩耳光,鬼都不信。即使就這樣靜靜坐着,看着,沒有親吻,沒有觸碰,依然也會血脈噴張,難以自持。
「心悠」
沈覺憋得難受,從嗓子裏擠出來兩個字,這時候才覺得這酒可真上頭,嗓子干啞,渾身燥熱。
但裴心悠是沈覺在乎的,真心喜歡的人,裴心悠現在昏昏沉沉不清醒,那麼沈覺就必須清醒着。
沈覺沉着氣三兩下替裴心悠擦拭完之後,打算速速逃離開去。
剛轉過身,正準備端起木盆,裴心悠卻開口了。
「你打算去哪兒」
沈覺自知做賊心虛,心跳快得都要跳出胸口,寂靜中似乎能聽到如戰鼓擂一般激烈。
「我我去倒水啊,你什麼時候醒的」
如果是剛醒也還好,如果是早就醒了
「剛醒,醒來就看到你要走。」裴心悠輕輕說道。
「哦那你接着休息會兒,我倒完水就回來。」
嘴上這樣說,沈覺卻並沒有真正打算,要是之前還好,畢竟睡覺也只是簡單的睡覺,可是今天沈覺心裏不是了。
一旦有了其他的想法,這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便撲不滅了。
「嗯,你去吧。」裴心悠平躺在床上,燭火微亮,裴心悠盯着房頂,聲音很空,很平靜。
「嗯。」
沈覺應了一聲,彎腰端起了地上的木盆,還沒跨出一步,就被突然坐起來的裴心悠抓住了胳膊。
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似的,木盆應聲砸在地上,水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