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轉頭一看,只見淳寧已經睡着了,他打了個哈欠,道:「先到這裏吧,我還要去檢閱新兵營,小竺,別睡了,我們走。」
甘棠問道:「駙馬,那剩下這些文書?」
「等眉兒醒了批,決斷不了的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是……」
這一夜王笑回府,卻見淳寧正在與錢朵朵商議着什麼,見到王笑回來,淳寧想了想,問道:「夫君,我想找幾位女先生教我下棋、繡花等技藝,夫君覺得可好?」
「嗯?這種時候,眉兒若想學這些,我那些公文怎麼……」
王笑話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在淳寧額間輕輕一點,笑道:「眉兒好聰明。」
這批紅之事不像別的公務能交給外臣處理,因為這本來就是外臣處理好了以後、讓他審閱的。
批紅之權交給誰,誰就可能成為山東最有權勢之人。由淳寧找些女先生進府,自然可以減少很多被人纂權的風險。就算那些女先生里有人是武則天再世也難以做到,畢竟眼下時局又不像唐初那麼好。
當然,倒是有被淳寧纂權的風險,不多,一點點。
王笑想到這裏,打了個哈欠。心道:「反正這天下本來就是眉兒家的,眉兒要是有這心思且能做得到,由她養我也蠻好。」
事情便這樣荒唐地定了下來,王笑與淳寧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心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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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玉漱泉畔的宅院裏。
宋蘭兒一邊抄錄錢朵朵的稿子,一邊抬頭問道:「公主殿下想學棋藝?」
「嗯。」錢朵朵點點頭,道:「殿下想找些通讀詩書的女子作伴。」
「這事好奇怪啊。」宋蘭兒道:「你和纓兒不就是在和公主殿下作伴嗎?而且濟南城有人棋藝比得上殿下?」
錢朵朵與纓兒對視了一眼,只見纓兒點點頭。
於是錢朵朵又說道:「這件事我與你們說了,可萬萬不得說出去。」
「好啊好啊。」宋蘭兒點點頭,又轉頭看向左明靜姐妹。
「我們自是答應不說出去。」
「真的不能說出去的。」錢朵朵又鄭重交代了一句,方才低聲把事情說了。
宋蘭兒微微有些詫異,驚訝道:「那這……就不是相當於司禮監的大太監嗎?」
「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啦?」
「就是不一樣的。」錢朵朵大急。
左明靜忙道:「蘭兒你別胡說,這樣的話是大僭越,既給國公招禍,也給你自己招禍。這句話你們都忘掉,再也不許對人提。」
她一說,宋蘭兒才反應過來。
也就是因為宋氏兄弟在家中議談時,常說王笑獨攬大權。她才下意識說了出來,但如今齊王都只是齊王,王笑只是國公,豈能用『司禮監』來比作。
「知道啦,我不亂說就是。」
左明靜又道:「朵朵,這樣的事,即便是對我們你也不好說出來的。」
「明靜姐,我是想引見你們給公主殿下。」錢朵朵道:「我覺得殿下想找的就是你們這樣的……」
左明靜搖了搖頭,笑道:「我連軍機處也沒能考上,如何能去給殿下參謀政務。」
左明心亦是搖了搖頭,帶着些澀然,道:「我不行,我得要……養胎。」
「啊?!」
另外幾名女子紛紛驚訝起來,圍着左明心問了好一會話。
許久之後,錢朵朵才想起正事,又向宋蘭兒問道:「蘭兒你呢?」
「我不去。」宋蘭兒道:「我要去考宣傳處。」
「宣傳處?」
錢朵朵微微一愣,她自然是知道宣傳處的。因為這個衙門就是前幾天王笑看到她的書稿之後臨時起意要構建的。
包括刊行書籍、引導民間輿論等宣傳處的職責,允許女子任事,效仿軍機處舉行任職考試……這些細則,錢朵朵也參與了討論。
但她沒想到宋蘭兒會決定去考。
「前次軍機處的考核我沒通過,但我想過了,我確實不適合參議軍情。」宋蘭兒又道:「但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