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蘊明顯驚異的語氣,到三娘耳里卻是猶如仙樂梵音。
筆下樂 m.bixiale.com即便身體還是有着異常之處,依舊不明就裏。
但是此刻,三娘卻是確定了叫自己最為擔憂的一點,那便是不論如何,至少自己還和往常一樣,並未變成血族怪異之人。
菘蘊的聲音在入耳的那一瞬間,三娘便將自己那顆一直飄飄蕩蕩的心放回了原處,從此再不必懷疑自己了。
收起對菘蘊的不耐,三娘定了定心神,隨後便輕輕的往後退了幾步,微微躬身,對着菘蘊一揖,隨後便正色道多謝您菘蘊挑着眉望向三娘,沉默半晌,忽的眼睛一亮,隨後便關切的說道何必如此多禮,快些跟我說說,身子可有何處不妥只是三娘為表謝意,微微垂首以示敬意,便錯過了菘蘊唇角那一抹掩也掩不去的殘忍笑意。
三娘緩緩地直起身子,上前走了幾步,尋了張坐榻坐下,隨後便狐疑地看了看菘蘊,見他面上含笑,眼神清明,竟是周易的形象。
三娘一見便心生疑惑,隨後便在心底嘀咕着菘蘊莫非又轉性了 無暇多想,想到自己身體狀況,三娘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身體的確有很多問題,最怪異的便是我經常陷入自己的思緒里,且無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菘蘊聞言,輕輕一笑,隨後便瞭然的點了點頭就說你不可能無礙,只是一直也不曾見你有何不妥當的地方,原是這樣啊 看着菘蘊一臉合該如此的表情,三娘的心突然劇烈一抖。
抬頭看着菘蘊,卻見他歪了頭看着三娘,唇角含笑,眼神卻不複方才的清明,只余菘蘊的殘暴。
直覺告訴三娘,方才的好消息都是自己想當然了,只看着菘蘊此刻唇角那一抹如霜似冰的笑意,一股涼意便從三娘心間生起,一點一點侵襲而上,直達顱頂才堪堪停住。
果然,菘蘊看到三娘眼底一點一點生出的不可思議,這才滿意的笑笑,隨後便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左側大腦,輕聲說道你現在的確不是血族,但我估計也不算是人類了罷看着菘蘊的微笑,三娘越發覺得滲人,穩住了心神,隨後才輕聲說道那我是什麼 菘蘊笑着搖了搖頭,隨後便輕聲說道我自是回族裏尋到了解除締結之法,只是記載在一本古書上。
略略翻了一回,裏頭文字不盡相同,甚至有些文字便是我也陌生的緊。
所幸記錄這法子的文字我有些模糊的記憶,借着這半點記憶將其譯了一回,才知曉該如何做。
只是,雖然那日是在你轉化的最後關頭將你拉了回來,只是其後記栽了不少內容,只是那是我都無任何記憶點的文字,是以我亦不確定你現在到底是哪一類。
三娘靜靜地坐在一邊,聽着菘蘊輕鬆地解釋。
若說無動於衷,必不是真的,只是三娘突然失去了判斷力,不知菘蘊何時說的才是真話。
想着他心內便是以看人絕望為樂的,三娘突然笑了笑,隨後便起身,走到窗邊輕輕地開了窗戶,看着窗外的翠竹輕聲說道你是想看我滿懷希望之後的絕望嗎菘蘊,這樣的遊戲一次就夠了,多了便無趣了 一句話就這麼輕輕飄飄的出了口,菘蘊卻像是突然被重擊一般,愣在了原處,雙眼死死的盯住了三娘,面上的輕佻之色再不復見。
若非三娘背過了身子,便能看到菘蘊眼底的鄭重與懷疑。
見菘蘊不回答,三娘身子微微向前傾,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隨後便繼續說道你還是不欲與我好生說一說到底是何情況嗎 三娘並不知菘蘊來歷,只是在面對菘蘊時,總是會深刻的認識到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那是一種靈魂上的不及。
即便是自己這樣的經歷,自己這樣成熟的靈魂,在他面前,三娘總會有一種自己宛如幼童般的無力感。
只是,三娘從不曾因此便開始驚懼,面對一個與自己全然不同的族類,三娘相信他的見識定是不凡。
想到這些,三娘轉過身來,背靠窗台,看着菘蘊輕聲說道說說吧既然已是既成事實,便與我說說那日的情況,權當是故事了 菘蘊本還沉浸在三娘方才那一段有趣無趣的話里,這一句語氣平平、含義簡單的話里,卻勾起了菘蘊那段模糊的記憶。
是以當菘蘊看到三娘如此灑脫的反應,微微一愣,明明方才三娘是不接受的,眼底的不可思議自己並不曾看錯,且人類的氣息與情緒息息相關,方才的三娘是近乎絕望的。
對上她凝視自己的雙眸,菘蘊便知她並非假意接受,眼神淡然如古井,整個人也是定在了那一處,叫人一見便知其堅定。
無奈的搖了搖頭,放過與模糊的記憶死磕的想法,畢竟此時此刻絕非自己找尋記憶的最佳時刻與地點。
再看一眼三娘,菘蘊輕笑道何必這般正經的,過來坐下。
你
一百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