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
王鵬既沒有表示同意,又沒有表示反對,邵凌雲對王鵬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心裏很是沒底,還想再進一步請示,梅英立即拉了他一把,向王鵬告辭離開。
「你幹嘛這麼急着拉我出來。」一到房間外面,邵凌雲就甩開梅英的手不悅地說,「王市長沒有明確指示,我們接下去對劉錫北到底是查還是不查。」
梅英嘆道:「難道你沒看出來,王市長不表態,其實也是一種態度嗎。」
「不表態也是一些種態度。」邵凌雲辨別着梅英的話,心裏立即明白了,但還是不甘心地說,「這樣的態度,我們做不做都可能是對的,也都可能是不對的,」他隨即揮揮手,也不理會梅英,直接去敲余曉豐的門。
梅英搖搖頭,沒有跟上他,直接回了房間。
「談完了。」余曉豐開了門,想出來去王鵬房間裏收拾,但被邵凌雲推進了房間。
「老弟,你是王市長最信賴的人,有件事你給我分析分析吧,」邵凌雲進屋就一把拉住余曉豐說道。
余曉豐深知王鵬最忌諱的,就是身邊的人隨意揣測他的意思,邵凌雲不是第一個請他幫忙分析的人,他相信只要他在王鵬身邊一天,邵凌雲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這麼做的人。
他朝邵凌雲笑了笑說:「邵書記開玩笑吧,我一個小秘書能幫你分析什麼啊。」
「老弟太客氣了,」邵凌雲說,「這件事啊,你一定得幫我出出主意。」
也不等余曉豐再說話,邵凌雲就把陳子風提供舉報信,內容涉及劉錫北,他向王鵬匯報後,王鵬沒有給出任何態度,他問余曉豐,「陳子風算得上是王市長的左膀右臂,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提供這個舉報信,到底是陳子風個人的意思,還是王市長有這方面的意思。」
余曉豐是真不願意幫邵凌雲做這個分析,但他也清楚,邵凌雲在這個官場上算一個乾淨的人,也正因為這種乾淨,面對官場上的這種猜心術時,會體現出現在這樣的彷徨與焦慮。
余曉豐思忖一番後,決定換一個角度來引導邵凌雲的思路。
「邵書記,市長到底怎麼想的,我也猜不出來,他也不會對我說。不過,」余曉豐頓了頓,「我倒是覺得,老哥你還不如兩手抓兩手硬,有備無患嘛。」
「兩手抓兩手硬。」邵凌雲咀嚼着余曉豐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凌寶華和劉錫北都要查,但是劉錫北的事暫時查而不報。」
「我沒這麼說,是你說的。」余曉豐笑笑。
邵凌雲嘆道:「王市長難道也這麼想。」
余曉豐不想邵凌雲亂猜,忍不住還是提醒他:「反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陳書記提這個事情的時間點不太好,省里的工作組為什麼會下來,大家心裏應該都有點數,如果紀委真想查這個事,為什麼不向潘書記匯報一下呢。」
邵凌雲看余曉豐一眼,他當然明白,紀委是市委領導的紀委檢查機構,潘廣年這個市委書記才是他們的第一領導,他之所以越過潘廣年向王鵬首先匯報,完全是他把自己放在了王鵬這條線上,想要得到王鵬的明確指示再走下一步。
現在從王鵬的態度,以及余曉豐的提醒,邵凌雲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傻事,不是說所有的事情都向領導匯報就一定是正確的,有的時候,讓領導清楚知道一件事,反倒直接把領導架到了火上,處於一種進退維谷的領地。
邵凌雲不由得重新回想陳子風交這封舉報信給自己的真正目的,會不會陳子風的本意就是要一箭雙鵰。
余曉豐提到了省委派下來的調查組,東江目前流言四起,王鵬處於一種極度不利的境地。
陳子風這個時候拋出舉報信,難道真的僅僅只是想把劉錫北拉下來。
追想陳子風的調職,邵凌雲想到這是潘廣年在王鵬缺席常委會、眾常委都反對的情況下,強行通過的,目的是要公安局儘快讓車禍案進入結案程序,陳子風調職後,劉錫北果真這麼做了。
那麼,劉錫北與潘廣年之間會不會也有着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
邵凌雲想到這裏濃眉深鎖,終於意識到,陳子風恐怕是要借這件事為王鵬破局,而他卻傻乎乎的,不去找潘廣年匯報,卻來找王鵬匯報這件事。
懊惱的邵凌雲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