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青州的任務就是要恢復破敗的民生,這可是一件艱巨的任務。
比起另一個時空中的青州,這個青州又多經受了一次袁軍的洗劫,袁紹雖然一開始是想要經營青州的,但是隨着跟劉備的決戰提前開始,讓他不得不釜底抽薪,過度地消耗了青州的發展潛力來換取物資,現在這個爛攤子得由徐庶來解決了。
關於青州民生這件事,陳琛還特地找徐庶細聊過。
坐在桌案前的徐庶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距離上次宴會結束已經半旬有餘,但他依然記得。
那是宴會之後,陳琛讓自己留下來,帶着自己到了靜謐的庭院之中。
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師兄,在自己的身前,仰望着星空,臉上有着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慈悲與平和。
那時的月光零碎地散落在了他的臉龐一側,讓自己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那種憐憫。
似乎他的眼中有着整個天下,整個大漢的苦難,似乎他是降臨人世的悲憫天神。
沒等徐庶讓自己的注意力從陳琛的臉龐上挪開的時候,陳琛已經開口和他闡明了劉備陣營一直以來秉持的觀點。
「在很多人看來,我們這樣出身書院的謀者,似乎就是這個世間應當擁有的清醒者,為自己的主公提供清醒的建議,等待着主公的決策,似乎每個謀者都會從自己的角度觀察這個世界。就如那些讀儒家的傢伙講的,讀書人是有使命的,但是這個使命是什麼,很多人都不清楚,哪怕讀了再多的書,也不清楚。」
陳琛轉過頭來,看着徐庶的眼睛,慢慢地開口道。
「元直,你是為了什麼,走上這條路?為了什麼,要走道高處?為了什麼,在不斷前行?」
那個時候,徐庶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真正驅動自己內心的理由可以說出口的。
自己想要成為一個為人稱頌的彎道超車的天才?
還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老母親為了自己感到驕傲?
或者,就是自己曾經想過的,想要成為一個萬人敬仰的存在?
好像都不是。
徐庶感覺這些都不足成為自己去回答陳琛的答案。
「雖然這麼說不合適,但是元直,我發現你如今往前走,只不過是因為命運在推着你往前走而已。」
陳琛側過身來,完完全全地正面面對着徐庶,月光在他身後,他擋住了很大一片光,這片黑暗遮擋在了徐庶的身上,似乎像是覆蓋住了他本身的光芒一般。
「如果不是賴師弟告訴我,我可能還不知道你的情況。」
「你和他一樣,都只是在追逐我的光芒嗎?」
其實這件事,陳琛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潁川書院待過的時日,留下的痕跡竟然會成為影響到未來之人的路線,讓徐庶跟着賴星一起嚮往太行書院,但是哪怕現在的徐庶仍然是那個半路出家,還是能夠做到彎道超車的天才,但是似乎他並沒有自己很明確的努力方向和目標。
簡而言之,徐庶現在很全面,但是他沒有足夠突出的點。
這一點,還是陳琛在這次徐庶和袁紹的對弈看出來的。
徐庶的佈局,穩健有餘,銳氣也足,但是卻不夠靈活,似乎有些局限於自己所學了。
哪怕在把徐庶安排到定遠軍,就是為了讓徐晃和徐庶兩個穩健的人待在一塊的時候,徐晃托底讓徐庶發揮出他軍事上的天賦,畢竟另一個時空中讓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的軍事實力。
也可能是陳琛着急了,徐庶才接觸謀者之道兩年有餘,但是他在和因公出差到了鄴城的賴星了解過徐庶在書院的表現之後,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在書院留下的光芒,讓徐庶太沉醉於學習之中,沒有把自己超脫到學習之外,發揮出自己的靈性。
這次不管是硬抗袁紹的進攻,還是囤於計算的佈局,陳琛發現徐庶可能有些迷茫了,或許是因為書讀得太多,亦或許是在陳琛的痕跡下走得太久。
當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並不是自己主觀能動地想要做到極致的時候,哪怕他有去做的理由,他也不會做到竭盡所能。
這樣對徐庶並不好。
天才並非不會迷茫,恰恰相反,天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