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中,我只是和他做一個交易罷了。至於是何把柄,請恕我不便明說了。」
李志常這時想到楊過在英雄大宴上力挫蒙人,怎會與蒙古人勾結,不由在馬上鞠躬行禮,歉然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卻還懷疑於你,實在慚愧!」
楊過說道:「可以理解,若換做是我處於道長的位置上,也會產生懷疑。」
李志常又問道:「你既是有他的把柄,為何不將趙師兄一併救了?」
楊過無奈道:「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有這個程度了,那金輪國師可不會對我言聽計從。」
李志常希望落空,不由望着蒙軍的方向嘆氣。
「李道長,你不是還有急事嗎?我們該出發了。」楊過說道。
李志常聞言又嘆了一聲,說道:「走吧,此事也只能交由師門處置了。」
兩人快馬向前馳去,中途幾乎並無停頓,到得天黑十分,已馳出數百里地。
「咱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馬已經累得快不行了。」楊過放慢馬速,說道。
黃瘦在途中被楊過暗暗輸送內力調養,尚能繼續堅持,不過李志常胯下的那匹馬卻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再奔跑下去,非得累斃不可。
李志常心中無奈,但也只得停身下馬。
二人所處的是荒無人煙的曠野,也無法換馬,只得在原地等着,看馬匹何時能夠緩過勁來。
楊過輕輕地撫摸馬背,暗中輸出一絲內力助那匹累脫的馬恢復氣力,口中問道:「李道長,不知馬真人身患何病?」
李志常沉默了片刻,才悲然嘆道:「大師伯於一年前忽患頭疾,遍請名醫不治,而且夜中常感劇痛難眠。如此境況維持了半年左右,大師伯心力交瘁,身體極度惡化起來,又開始難以進食。直至最近的數月,大師伯的神智已漸漸不清,全靠師父和幾位師伯、師叔以內力來延續生機。此次病情又重,恐怕是……」
楊過聽着聽着,便不由心中悲痛莫名,眼中直欲落淚,實不敢想像馬鈺如今是何等的境況。
李志常說完之後二人都開始沉默起來,誰也無心情繼續說話。
過了兩三刻之後。
「好了,這匹馬現在可以慢慢走路了,咱們到前面看看有無客棧投宿。」楊過強行抑制着自己的悲傷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背向李志常說道。
李志常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猶豫了一會兒,又是說道:「師父早就已經後悔了。」
楊過身子不由一震,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什麼?」
李志常牽着馬匹在前而行,話語隨風傳來:「你離開教中之後,師父一開始還很是氣憤,不過時間一久,他老人家便時常長吁短嘆起來,有時還會去你住的房間中一坐就是數個時辰。你那間房子,師父特意留了下來,並未讓其他弟子居住,而且房間中的物品也未更換過一件。」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嘆,然後接着說道:「師父對你的情緒從不會在我們一眾弟子面前顯露,但我一直隨侍在師父身邊左右,這些事情又怎能瞞得過我?雖然師父對你認歐陽鋒為父之事尚有些耿耿於懷,但我知道,他對當年之事已經感到後悔了。」
「楊過,不管以前你和全真教有何過結,但現在大師伯病危,師父也已經年邁,你有什麼心結也都該放下了。有時間的話,還是回去看看大師伯和師父吧,相信他們兩位老人家都會歡喜的。」李志常最後說完之後,便停下腳步,轉頭望着他。
楊過的腦中一直閃現着馬鈺和丘處機教他武藝的場景,二人的一言一語都猶似還在眼前,再聽着李志常感慨的言語,心中一直築起的堅強和冷漠之牆,便在這一刻,轟然斷裂,倒塌開來。
「我一定會去的!」楊過眼中淚光瑩然,語氣堅定,又說了一句:「多謝你了,李道長。」
李志常欣然道:「有許多話、許多事,師父無法說,也無法做。身為弟子自然要在這個時候為師解憂,你說呢?」
二人行出數里,總算見到了一個鎮子,便在一間客棧中留宿了一夜,讓店家好好餵養馬匹,以令馬匹儘快恢復。
第二日,二人又毫不停歇,又急趕了數百里路,總算在天色又黑之時,來到了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