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聽候發落。
石宣打手一揮道:「大將軍記事參軍鄭靖、尹武等人蓄意謀反,最不容赦!來人,將他們統統打入死牢,孤要徹查此事!」
言罷,石宣當即仰天哈哈大笑着,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
這時誰都不敢阻擋石宣的離開的步伐,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膽敢如此作為的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鄭靖、尹武。
在這場鬧劇結束之後,前來弔唁的大臣都紛紛告辭,跟逃避瘟疫一般,匆匆離去。
現在石韜對於他們而言,便是瘟疫!
一旦被打上石韜的標籤,被石宣這個已經喪心病狂的傢伙認定是石韜的親信、黨羽的話,誰都不敢保證石宣這廝,又會幹出什麼人神共憤之事!
石韜已死,其影響力也將隨着他的死而煙消雲散。不管石韜生前權勢有多大,多麼受石虎的寵愛,但畢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但凡是以前與石韜來往密切的大臣,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只能想着如何去巴結太子石宣,抱住他的大腿!
而那些根本就是石韜的黨羽的大臣,嗚呼哀哉,他們只能趕緊回去,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槨,該幹嘛幹嘛,還是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石閔自然知道茲事體大,看來石宣已經在攤牌了,後者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呵,有意思。
石閔在心中竊喜不已,看來石宣的反心畢露,這樣一來,不必他繼續推波助瀾了。
「衛尉大人!」
石閔告辭之後,正準備上馬車,卻忽而聽見了背後的一個叫喊聲。
回頭一看,果真是還沒結束他們之前那段對話的李農。
「李將軍可還有事?」
「方便我上車一敘嗎?」
「請。」
石閔自然不會拒絕李農的示好。若是說到石閔與李農二人,關係可真是頗為複雜的,別看他們同朝為官,又都是漢人,在羯趙國已經都算是位及人臣,手握重兵的大人物,但是來往並不算太密切。
自從上一次南征之戰,不,應該說是葫蘆口之戰結束以後,石閔的所作所為給予了李農極大的震撼,這才使得後者印象深刻。
話說,此前的石閔一直表現得十分低調,在朝中不拉幫結派,上朝之時亦是寡言少語,三緘其口,除非是石虎垂詢,不然石閔是不可能輕易開口的。
為什麼說石閔與李農的關係很複雜呢?
其一,李農是乞活軍出身,石閔的父親石瞻,還有其祖父冉隆都是乞活軍出身,所以說他們的出身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似他們這般乞活軍出身的漢兒,一般都被那些胡人瞧不起,可謂是「同病相憐」!
其二,按照輩分,李農長石閔一輩,還在襁褓中的時候被李農抱過。李農大石閔十幾歲,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因素,最後乞活軍被分化了,李農與石瞻二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其三,同樣是乞活軍出身的漢人,但石瞻堅持了自己的原則,雖然委身於羯趙國,做了石虎的義子,還改了自己的姓氏,但其麾下的都是清一色的漢人子弟,實打實的乞活軍的兵馬。
可是李農及其父親,當時為了更大的權勢,選擇與石瞻一系的乞活軍分道揚鑣。
李農一系的乞活軍,其實部眾最多,但已經分散於羯趙國各部的兵馬當中,基本上被稀釋掉了,而李農的本部兵馬,其實胡漢比例各佔一半,好多都是聽調不聽宣的。
但是這架不住李農在乞活軍當中的聲望。
當然了,李農父子背信棄義的行為,固然為人所不恥,但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畢竟乞活軍當時只是為了在亂世當中存活下來,混一口飯吃的!
當時石勒原本要解散各地的乞活軍,可是李農父子不忍這些漢家兒郎繼續過着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答應了石勒所開出的條件,將乞活軍解散,但是都分散到各地的守軍當中,負責戍衛城池。
據石閔所知,各地的乞活軍,不下二十萬,可能更多,而這些原本的乞活軍,跟李農這廝,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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