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側臉很是漠然。
「前唐時府兵制敗壞,為何也是因為土地不夠那些府兵按理應當給勛田,可土地都被佔據了,哪裏還有田地賞賜給他們於是府兵制自然無法維繫,後來就用了募兵制。募兵是好,可卻讓那些將領成了藩鎮,成為了一方豪強,野心自然日增。」
趙仲鍼的臉有些漲紅,他覺得自己正在宣德門的城樓上,對着這個天下在吶喊。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根源何在帝王的無能,臣子的無能,文恬武嬉。權貴貪婪,豪紳狠毒這天下的百姓飽受荼毒,可根源還是在於土地不夠」
「權貴豪紳巧取豪奪拿去了土地,可這些土地得有人耕種。所以兼併最烈的時候,往往就是人口最多的時候。這個時候的百姓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就會乖乖的聽話」
「可當這口飯都沒地方吃了,爹爹,您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嗎」
趙仲鍼嘆道「造反,從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振臂一呼開始,中原就沒少過造反。前漢衰亡於造反,前唐亦是如此大規模的造反之後,漢唐都衰落了,隨後苟延殘喘,不過是徒惹人笑罷了。」
這就是我的兒子啊
趙宗實欣慰的微笑着,
不管趙仲鍼這番話的對錯與否,就憑着他能說出這番話,趙宗實就覺得宗室里的下一代無人能及。
子女有出息了,最高興的就是父母。
殿內的內侍宮女們也心中歡喜,對於他們來說,趙宗實父子的地位越穩固,他們未來的日子就越好過。
殿內的氣氛漸漸輕鬆起來,趙宗實起身,剛想說話,眼角就瞟到了外面的趙禎。
「爹爹。」
趙禎微微點頭,目光卻看向了趙仲鍼。
他緩步進來,擺手拒絕了趙宗實的讓座,盯着趙仲鍼問道「這些誰教你的」
他的目光冰冷,裏面蘊含着不明之意。
帝王不能被人控制,這是大忌
他自己就是個悲劇,所以對此有切膚之痛,希望下一代能跳出這個怪圈。
趙宗實心中一緊,卻不敢暗示兒子要小心。
趙仲鍼仿佛不知道這話里的含義,很是純良的道「這些話是臣自己琢磨出來的。」
「琢磨出來的」
對於趙仲鍼沒有自稱為孫兒,趙禎不想計較,但他卻想知道此事的背後有些什麼。
「是。」
趙仲鍼說道「雜學不求侃侃而談,要的是數據,每一件事都要用數據來說話數據就是比如說大宋從開國的那一年到現在的歲入,只要把這些歲入列出來,就能知道大宋的發展是向上還是停滯」
這個不錯
趙禎點點頭。
「臣以前讀史主要是看興衰,重在看君臣,而忽略了去尋找原因。後來學了雜學,漸漸的就喜歡上了尋根問底。可國家興亡的原因是什麼臣就不禁想去探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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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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