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金雙手別在身後,對着馬芳芳的父母說道:「話說開了就好,不過一鳴他爺爺臨走時還拜託了我一件事兒!不妨進屋再說?」
馬芳芳父母尷尬一笑,這哪兒是待客之道,連忙將刁老金跟我迎了進去。
一入堂廳,那柜子上就掛着馬芳芳的遺像,而柜子前還放着一個火盆兒,裏面還有剛剛燒盡的冥幣。
馬芳芳的父母將我們引到了茶几旁坐下,給我們倒上了兩杯冒着熱氣的茶水。
馬芳芳的母親嘆了口氣說道:「這今天剛剛給女兒燒完頭七。我家孩子這命……怎麼就這麼苦!」
馬芳芳的母親提到女兒兩眼變得通紅了起來,當初若不是他們父母的逼迫,馬芳芳也不會尋死,不尋死也就不會纏上我了。
刁老金看了一眼廳堂,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女兒的事兒,一鳴的爺爺都跟我說了,我也了解了一個大概。要想你女兒能安心去投胎,就得把她未了卻的心愿給了了才行。今天晚上,是你女兒的還魂夜。她會回來的,到時候我讓她跟你們見一面,把事情都問清楚了,她到底有什麼冤屈,走得那麼不安心!」
馬芳芳的父親嚇得臉色煞白,突然跪在地上對着刁老金懇求道:「老叔,你可別拿我們開心了。我們夫妻二人哪兒還有臉去見芳芳啊?都是我們害死的她啊,都是我們啊!」
馬芳芳的父親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掄起手掌就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刮子,我連忙上去阻止,讓他別那麼自責了。
馬芳芳的父親睜大了眼睛,緊緊握着刁老金的手,說道:「我給你們錢,這事兒交給你們!你們今天晚上幫我們問清楚芳芳到底有啥冤屈,我們……我們一定給她做主,可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繼續在馬家溝里作亂了!」
刁老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真不願意見你們女兒一面?」
馬芳芳的母親哭得泣不成聲,說什麼也不願意晚上看到馬芳芳,這沒轍了,事情還是得落到我跟刁老金的身上了。
刁老金輕聲嘀咕道:「從未見過如此狠心的父母。頭七還魂連自家姑娘都不願意見上一面,真是心狠!」
我在一旁小聲說道:「這錢我們得收着,不然今後這日子……」
刁老金點了點頭,只見馬芳芳的父親拿出了一沓錢交到了刁老金的手裏,然後說道:「這事兒真得拜託你們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刁老金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女兒吊死的房間在哪兒?」
馬芳芳的父母指了指最東邊的一間屋子,連靠近都不敢,兩個人都哆嗦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我跟着刁老金一起來到了馬芳芳的房間門口。
這夏天的晚上我居然感覺陰冷陰冷的,背脊仿佛有陰風吹過,而脖子後面就像是有人在吹涼氣一樣。
刁老金面無表情地推開了屋子,漆黑昏暗,一股陰風拂面,讓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七天都沒有人住的房子落滿了灰塵,而那房樑上還掛着繩索。
燈一打開,那房樑上一個吊死的女人伸着舌頭,瞪着眼珠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嚇得倒退了兩步,被那門檻兒給絆倒,摔在了地上。
「你又怎麼了?」刁老金瞪着眼珠子看着我。
我指着房梁,閉着眼睛說道:「有人……繩子上有人……」
「哪兒有人?你眼花了吧?」
我睜開眼睛,那房樑上哪兒還有什麼吊死的女人,我覺得這些天大概是我被夢魘纏身,有了陰影,這才會失了神,錯把繩索當成了吊死的女人。
然而這房間裏陰森森的,我不知道刁老金帶我來這裏到底是什麼目的?
刁老金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支旱煙,點燃之後就開始抽了起來。
我心裏大急,覺得刁老金也太不靠譜了,不是說要找馬芳芳問清楚嗎?這種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裏抽着旱煙?
「刁爺爺,你怎麼還有心情抽煙啊?我的事兒你到底啥時候能給我解決了啊?」
刁老金不慌不忙地吐出了煙圈,瞪了我一眼說道:「都二十的小伙子了,能不能穩重點兒?今天晚上是馬芳芳頭七還魂夜,她肯定會出現在這吊死的房間啊!到時候我就讓馬芳芳上我的身,你問清楚她到底有什麼冤屈
第十二章:頭七還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