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來,用它們吸引妖鬼的注意力,是不錯的辦法。
做完這些,竹紅把弟弟拴緊,身體一收一張,彎着腰在地面上蠕動起來,她緊張地咽下唾沫,當着這「鬼」的面,從眼前的走廊里一點點離開。
露台。果然有!竹紅難以掩蓋內心裏的興奮,她順利抵達二樓的露台,這麼大的空間,我看你還怎麼關門。
不再遲疑,竹紅飛快地朝露台跑去,才行將幾步,竹紅的腿卻軟了下來。
她瞳孔猛地收縮,在露台聽了一秒鐘。
——這裏發生了什麼?
四處散落的身影,有一些幾乎不成人形。濃稠的血液順着地毯汩汩地冒出,在地面上堆積成了河谷。
鮮血,碎肉,還有遺落在各個角落的手臂,指頭,骨骼。無處安放的恐懼在竹紅的眼裏逐漸匯聚成了暗紅色。
這當中,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纖細高大的身影,斜躺在牆角里,手裏抓着一張符紙。
遠遠的,竹紅就瞧見了。這是她背負了一生的印記,也是她竹家的族徽,象徵着內在精神與榮譽的契約,如今躺在這個男人的手裏。
竹紅小心翼翼來到這具「屍體」身前。
約莫三十歲的模樣,臉色陰沉,眉目冷峻,陰霾籠罩在臉上,即使躺在這裏,眉頭也沒有解開。
他的手上,這張契約沒有排斥。也就是說,這張契約是奏效的。
竹紅的委託人,便是眼前這位。她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眼淚從眼眶裏涌了出來。
竹紅怎麼也想不通。
當自己的家族被剷除時,她沒有哭。當她心愛的弟弟遭逢不幸時,她沒有落淚。甚至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竹紅也沒有忍不住落淚。
可是瞧見最後一單象徵着家族靈魂的契約,就要如此毀滅的時候,竹紅卻忍不住眼眶裏的熱淚,潸然落下。
她回過神,瞧見蹣跚的一道身影,模模糊糊的半透明體態逐漸變得輪廓清晰,最終形成一道肉軀人形。
是一個女人。
看不出她的年紀,但是身體卻凹凸有致,步履款款地朝竹紅走來,這女人的腳步聲很輕,和竹紅一樣,像是一隻貓。
只不過女人的眼裏滿是殺意,帶笑的殺意。
她蹲下身,來到竹紅近前,伸出手掌,露出胸口若隱若現的紅色印記,道:
「可憐的小東西,誰叫你淪落到這裏來的。」
竹紅的眼珠子下意識退開,聚焦到了身旁的族徽上。
女人很是敏銳,連竹紅這樣的小動作都逃不脫她的眼睛。
「武夫嗎?真是個遙遠的記憶。你真可憐。」她隨手拿起竹紅手邊,男人手裏這封契約令,一碰到這張紙,仿佛被惡意侵犯了一般,符紙開始自燃,散發出濃郁的焦臭味。
「真不識趣。」女人把燒着的紙張扔到一邊,留下了一張印有族徽的碎片。
竹紅下意識撲過去,把這族徽搶在手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哆嗦。
「你怎麼那麼怕我?」女人笑道:「你不用怕。雖然說,按照規矩,你脖子上的東西是要歸我的。但是姐姐瞧你有意思,陪你玩一玩。」
她說着,瞥了一眼竹紅身旁男人的「屍體」,道:「這是你的委託人,是不是?」
竹紅不吭聲。
女人站起身,抬起手,輕輕捏住竹白的下巴,道:「我再問一遍……」
「是!」竹紅掛着滿臉的淚痕,說道。
「那可就有意思了。」女人笑了笑,說道:「這男人也是我的大客戶,偏偏咱們都瞧上他了,是不是?我的好妹妹,那我問問你,他現在歸西了,你的委託也沒有了,該怎麼辦?」
竹紅心裏清楚,武夫的規則就是人死債消。雖然這任務無疑掛上了不好看的名頭,但是也不能因此一蹶不振。
「可我已經不是武夫了。」竹紅愣生生地道:「既不是武夫,也不會給相師做生意。」
女人嬌笑一聲,道:「真是這樣嗎?」
她伸出手臂,圈在竹白的脖子上,眉目之間無盡的柔媚,道:「要真是這樣,我就得請這位小弟弟陪我了。」
竹紅咬咬牙,道:「我……我不接生意,但是你只要放了我弟弟,我就聽你的……」
「聽我的?」女人往後退了一步,道:
第六百五十八章 神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