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跳動的心臟划過墓室上空,所有人的目光隨之而動,一個個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竭盡全力向它撲去。
可就在這時,玫瑰炸·彈爆開了,劇烈的衝擊將所有敢於近身者全部擊飛,口吐鮮血。
瀰漫的煙塵中,一串布偶忽然以猴子撈月的方式,從穹頂花窗上盪下。搖晃着,伸出粗短的雙手,一把抱住了飛過的心。
「咯咯。」布偶咧嘴笑了,十幾個布偶,各有各的笑聲。笑聲疊加在一起,再加上那醜陋的外表,誇張的咧到耳根的嘴,讓人毛骨悚然。
「攔住它們!」
有人迅速反應過來,一道攻擊打向布偶,可卻被黑甲騎士的長劍果斷攔下。布偶們哼哧哼哧地往上爬,一個拉一個,一眨眼便回到了花窗之上。
一隻長着繭子但看得出屬於少年的手出現在眾人視線里,從布偶手中取過心臟。他像彼得一樣劃破掌心,鮮血包裹心臟,又從心臟處滴落,穿過破碎花窗,滲入魔法陣。
這才是真正的巴茲。
唐措分神掃了他一眼,轉身,提劍格擋住兩位黑甲騎士的攻擊。對方全力壓下,唐措被迫屈膝,卻又趁這時突然出腿橫掃,從下路攻擊,瞬間破局。
一步轉身,兩步前沖,三步破甲,唐措用最剛猛的方式,瞬間廢掉一個黑甲騎士。
另一邊的靳丞單獨對上了伊索,其餘的冒險者和賞金獵人們則已死傷大半,倖存者寥寥。就連紅衣祭司都如死狗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就如死了一般。
比他們更慘的是那些玫瑰教派的成員,被執法隊以極其慘烈的方式全部肅清,無一個活口。長劍上尚滴着血,執法隊又盯上了彼得。
彼得捂着心口踉蹌幾步,卻顧不上他們,抬頭看向巴茲,正與他打個照面。
眸中有火在燃燒。
「把它給我!」彼得向巴茲舉起了法杖,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魔法陣即將被喚醒,哪怕拼着最後一口氣,他都要完成傳承。
巴茲的眼中出現一絲慌亂,握着蒼白之心的手抖了一下,底氣非常不足。
彼得的攻擊最終還是沒落到巴茲身上,伊索在千鈞一髮之際轟開靳丞,趕回去擋在了他的面前。黑傘張開,倔強的防禦讓所有的攻擊自動從傘的兩側滑落,伊索蹙眉看着彼得,一絲亂發從臉頰滑落。
打到現在,除了這縷亂發,他的衣着還是絲毫未亂,不得不讓人感嘆反叛者伊索的強悍。
彼得功虧一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黑鐵騎士舉劍殺去,卻在關鍵時刻被靳丞橫插一槓。那被面具遮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騎士冷冷地看向靳丞,靳丞笑着聳肩,手裏的動作卻不含糊。
鷸蚌相爭,一方死了,漁翁還怎麼得利?西奧多和蘭斯洛特終究不是伊索的對手,彼得一死,伊索一定殺他們滅口。
玫瑰教派再怎麼內訌,伊索應該也不希望他誅殺彼得和其他玫瑰教派成員的消息透出去。
戰鬥再次打響。
「蘭斯洛特!」唐措一聲斷喝,靳丞會意,立時後撤。後撤同時,一枚滴溜溜旋轉的魔方與他擦肩而過,落在僅剩的三個黑甲騎士中央,大放異彩。
【厄運魔法】,觸發技能:中毒。
見狀,伊索眸中掠過一絲驚艷,不知這是什麼法器,竟然有這功效,因為連他自己都中招了。他立刻去取,熟料背後又傳來變故。
他陡然回頭,怒道:「羅傑里德!」
來自青藤同盟的監察者羅傑里德閣下,收到西奧多的傳訊而來。
羅傑里德人狠話不多,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伊索,黑色手杖徑自打向巴茲拿着蒼白之心的手。
巴茲被他的氣場鎖定,身體僵硬得動彈不了,但也正是因為害怕,他手一抖,蒼白之心竟從掌心掉了下去。
赤紅的心臟穿過破碎花窗,在昏暗的天光中,徑自落入了金色的棺材裏。
魔法陣已然大成。
蒼白之心似乎就是最後的開關,當它落入棺材後,棺材外壁上鐫刻的那些玫瑰都活了過來。鮮血的紅,浸潤了金色的紋路,一朵朵紅玫瑰悄然綻放。枝條舒展,那玫瑰攀爬過棺材,又順着魔法陣的陣紋向外擴散,只眨眼間便瀰漫了小半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