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山驀地瞪目,警惕地看着輕歌,儼然把眼前的少年當成了居心叵測的犯罪分子。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何良山吹鬍子瞪眼睛地說:「此乃何慧,老夫最小的孫女。」
「慧慧,以後離這小子遠點知道嗎,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色膽包天,不着調的壞傢伙。」
何良山彎腰,湊在何慧的耳邊低聲說道。
輕歌:「……」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何良山悶哼了幾聲,挺直腰板,斜睨輕歌:「臭小子,說吧,你來黑市到底做什麼?」輕歌歪着頭望他,「實不相瞞,何爺爺,唐門剋扣年下一族的物資,為此,陸文山父子下場悽慘,唐鋒還不依不饒,聽說黑市有賣同樣的物資,特地前來,看看能不能幫上
什麼忙。」
「陸辰?那日為魔淵族人說話的年下弟子?」何良山問。
輕歌點了點頭。「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這類的事,涉及唐門,我身為青蓮相國,不好插手。」何良山說道:「回光巷那,或許有你需要的,不或,回光巷的買賣可不好做,而且唐鋒既然敢
明目張胆地剋扣,就說明他跟黑市打過招呼了,你一個名不經傳的臭小子,拿不到貨源的。」
回光巷在黑市的東街,與其他的攤販不同,有成型的產業鏈,販賣的物資,絕不是零零星星的,必須成批的算。
「老夫還有事情,你先去回光巷吧。」何良山道。
「何爺爺要去做什麼?」
「三個月後青蓮例行朝會,老夫一定要把青蓮王彈劾下來。」何良山負手而立,嗓音沉悶:「在其位不謀其政,如此青年,怎堪為君王?」
輕歌正要離去,聽到何良山的話,腳步一個趔趄險些就要摔倒。
她早便知道何良山致力於彈劾東陵鱈,卻沒想到老頭子如此的猛,一天到晚除了想要罷黜掉東陵鱈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做了。輕歌說道:「何相,萬年以前三鼎之戰,當今天地王為了眾生的安寧,自毀身軀魂靈,才保下了萬年的太平。如今吾王歸來,只因神識有所損傷就彈劾罷黜東陵鱈,倒像是
過河拆橋了。」
「自古以來,寒心之事莫過於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我知何相不是這般的人,又為何要如此呢?」
何良山停下了腳步,神色變得嚴肅。
他平靜地望着輕歌,雙眼透着歷經滄海桑田的沉重。
良久,何良山問:「你與青蓮王是什麼關係?」
「晚輩崇拜敬愛青蓮王。」輕歌道。
「何為崇拜?」何良山再問。
「不在黎明慕名而來,不在落日黃昏踐踏半分,縱使世人忘記他的豐功偉績,歷史卻還銘記他的捨生取義,大公至正。」輕歌一字一字,說得鏗鏘有力。
何慧緊抿着唇,小手抓着何良山的袖子,眸子如星辰明月般,閃爍着熠熠的光亮。
她像深淵叢林裏的一朵海棠花,又似驚惶未定的小獸,總會讓人不知不覺生起強烈的保護欲。
何良山的心臟好似被某種重物擊中,雙腿沉重猶若深深紮根於地,使出渾身的力道都邁不開腿。
他立在黑市的街頭,就這般望着輕歌,眼底的深處多了些許欣賞的意味。
能說出這樣的話,絕非心術不正,定有過人之處!何良山嘆一口氣,似是打開了心扉,無奈地說:「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確道出了世態炎涼,人心之壞。但你年紀還小,你不知亂世之中,唯有霸王暴君才能立世,唯有熱血沸騰,不懼生死,以天下為己任,以江山社稷為首要,才可治世,立世。老夫致力於彈劾吾王,並非認為他不行,只是中南、玉剎虎視眈眈,玄冥軒中無人出,武道協會鋒芒畢露,黑市野心勃勃,各大勢力宛如出山之雄獅惡狼,他若不能鎮壓四方,就會被四方奸臣賊子吞噬得乾乾淨淨,死無全屍,還會遺臭千古,連三鼎之戰留下的
好名聲都會被吞沒。」
「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卻是隨時紛爭,所謂亂世,可能明日就來。」
「而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已合萬年之久,也該到了分裂的亂世。」
「這樣的擔子,會壓垮他,何不讓他歇一歇?」
「吾王,太累了。天下能人賢士何其之多,不該再執着於讓他一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