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至少從邏輯上,並沒有問題。
護士小心翼翼的給大叔量了下血壓,現在的設備比較現金,測量動作小,大叔竟然沒有醒過來,還在呼呼大睡。
他還動了動嘴唇,可能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流口水了。
醫生記錄了血壓,向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我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目送兩人離開病房。
在醫生護士走出病房的瞬間,我的身後,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響。
我神經高度緊繃,當即轉身,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剛剛還在睡覺的大叔,不知何時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他伸着右手,手腕被鐵錘牢牢抓住。
在病床旁邊的地面上,躺着一柄水果刀。
剛剛清脆的「啪」聲,就是刀落地發出的聲音。
很明顯,大叔剛剛想要趁着我背身用水果刀刺我,被鐵錘一把給抓住了。
聽到聲音,諸葛芸芸和秦瓊都醒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我迅速平復心情。
「怪抓住了。」
怪想掙扎,奈何鐵錘的手像虎鉗一般,死死的抓住它。
諸葛芸芸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拍在怪的後腦勺上,它立即動彈不得了。
「秦瓊,去廁所找一找真正的病人。」
秦瓊跑去了,很快背着與怪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回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病號,他被怪迷暈在廁所里了。
我鬆了口氣,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結果還是很好的。
怪被抓住了,跑不掉了。
諸葛芸芸提議。
「我們把它帶出去處理吧。」
這裏是醫院,動靜太大的話,會嚇到病人的。
我同意了,鐵錘把怪扛出了醫院。
這隻怪是醫務人員的怨念凝結而成,他只能待在醫院中,一離開醫院,力量立即衰弱了許多,即便沒有諸葛芸芸的符籙鎮壓,也掀不起風浪來了。
我望着怪。
「該送你上路了。」
怪憤怒的質問我。
「我沒有做錯,你憑什麼要超度我!」
我反問。
「你殺了七個無辜的人,有何臉面說自己沒有做錯!」
怪更加憤怒了。
「因為他們該死!」
「我們醫務人員,從學醫開始,懷抱醫人救命的理想!」
「醫學本就苦,想要成為一個醫生,五年大學還不夠,還要再念三年碩士,再最少實習一年,輪科一年,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
「十年光陰,十年青春,憑什麼要被病人唾罵、毆打!」
「我們想要幫病人,病人卻想殺我們,憑什麼!」
我沉默了,怪是怨念的集合體,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認同的。
諸葛芸芸在一旁開了口。
「醫鬧問題,一定會慢慢改善的,靠的是法律,是醫患之間的信任,而不是殺人。」
「你的所作所為,只會惡化醫患之間的關係。」
怪怒吼。
「不!他們都該死!」
諸葛芸芸嘆了口氣。
「動手吧。」
說着,她一道篆符拍在怪的胸口上。
怪被打傷,黑氣四溢,我手心中的黃泉陰司印記變得滾燙起來。
我打開地獄之門,將怪推了進去。
「不!」
怪不甘心的聲音,越來越遠,沉入地獄。
直到現在,我終於理解,隨着歷史的發展,人心越來越複雜,不同群體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
這是滋生怪的土壤。
只要社會中仍有偏見,怪就會源源不斷的產出。
看來,我日後少不了麻煩。
超度了怪,我們一眾人回到了家。
天空才蒙蒙亮,諸葛芸芸卻是提議。
「我們喝酒慶祝下吧?」
這個女酒鬼! 不過我沒反對,辛苦了三天兩夜,是該好好放鬆一下。
況且,昨晚我和諸葛芸芸都沒吃飯,此刻肚子叫的是此起彼伏,好不尷尬。
秦瓊自告奮勇去買菜,他對於諸葛芸芸的廚藝,是讚不絕口。
兩個小時後,滿滿一桌菜擺在了我們面前。
諸葛芸芸舉杯。
「多虧大家的幫忙,才讓我完成了這此棘手的任務,我先敬大家一杯!」
一杯酒下肚,我的胃火辣辣的,果然,不吃東西干喝酒,再猛的人也扛不住。
我趕緊動筷,大快朵頤,再看諸葛芸芸,吃相一點都不比我文雅。
秦瓊和鐵錘瞪着我們兩個。
「兄弟,你們兩個是餓死鬼投胎嗎?」
諸葛芸芸白了秦瓊一眼。
「沒見過美女吃飯啊,吃你們的,信不信把你喝桌底下去?」
秦瓊認慫了。
秦瓊的酒量比我強得多,一斤高度白酒下肚,雖說走不了直線,但至少不會吐。
但諸葛芸芸不一樣,她一斤白酒下肚,除了臉紅,就沒別的了。
我曾經聽擅長符籙的道家流派,有各種各樣奇怪功能的符籙。
比如「滅火符」「治風寒符」「消暑符」,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畫不出來的。
我懷疑諸葛芸芸是不是自己準備了一張「千杯不醉符」,在身上貼着?
吃到七成飽,我才將筷子放下。
我給諸葛芸芸滿上酒,然後再給自己倒上。
我舉起杯子。
「咱兩個喝一杯。」
諸葛芸芸舉杯,卻沒有和我碰杯。
她有些不滿。
「江辰,咱兩個也算是朋友了,你還叫我小姐,不怕生分啊。」
我怔了一下,笑着問。
「是生分了,那該怎麼稱呼你?」
「你在醫院時,怎麼喊我的?」
我回想了一下,當時怪長出第三隻鬼爪向着諸葛芸芸抓去,我情急之下,喊了一句「芸芸!」
這個稱呼…… 我也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舉杯和諸葛芸芸碰了一下。
「來,芸芸,喝酒!」
吃飽喝足之後,諸葛芸芸離開了,她還要趕回十三局寫報告。
這些公務人員啊,就是麻煩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