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首座來的正好,快幫忙制住慶小親。
親這是邪血上涌,發了癔症啊!」
慶雲一聽是空空空空,忙回頭看,果然見是皆空堂首座在身後陰惻惻地盯着自己。
他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可是采亭尚未跟來,於是只有硬着頭皮問道,
「病由哀怖思,加疾納埃垢,干此酒?」
空空空空似是被他問得愣住,一時未能搭話。
雄起卻非常驚奇,
「慶小親居然懂韓言?」
雄起大師俗家巨勢氏,乃是從三韓地歸返的倭人,自然聽得懂一些韓言,至少這些日常禮節用語,多少還是能明白的。
空空空空這才仿佛恍然大悟,
「哈,慶小親,這是怎麼了?
今夜劍斬王子,窮追夜奔女,又忽然對貧道說起了韓言。
這,這是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劍斬王子?你說今夜?」
雄起心下大驚啊。
他今夜當值,聽到寺後山徑隱隱有打鬥和慘呼聲,這才前來探看。
雖然他已經察覺此地必然有些變故,可是此刻他已然感覺事態遠超預先想像,心底暗寒。
那個人是王族公子嗎?慶雲心裏也是咯噔一下。
空空空空刻意用詞非常含糊,他用「劍斬王子」這四字描述,如果指得是慶雲破元悲的那一劍,確實沒有半分毛病。
可是等會兒若是讓雄起大師看到了元悲的屍體,又當作如何理解?
慶雲想要聲辯,苦無說辭。
可空空空空卻沒有給他留半分機會,
「不錯!任城王嗣子元悲方才遇襲,大師可先去接應,這裏有我。」
這時候慶雲已覺出空空空空乃是刻意針對於他。
說他襲擊元悲,當然也無可反駁。
可是元悲今日不止一次遇襲,如果雄起大師此時去查看,只能看到慘案現場,而根據空空空空的說辭,那個兇手只可能是自己啊。
於是慶雲伸手就要去擋雄起,可是背後勁風大作,想來空空空空已出手發難。
慶雲見過空空空空大師的身手,此時哪裏敢怠慢?
連忙舍了雄起,連頭都不敢轉,一個前滾翻先避過這一擊,這才敢擰身面向對手。
空空空空似乎也不想真的傷了慶雲。
他手中揮舞着一截枯枝,在山林中舞得嘩嘩作響顯得聲勢格外駭人。
此舉壓製作用雖然明顯,但顯然很難造成真正的傷害。
以樹枝做武器,那可真是占足了天時地利。
四周本就是一片曖昧不明,樹枝的形狀還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難以辨別。
慶雲只覺得四周不是樹木便是風影,一時間被逼得連連後退。
眼見不知火舞和雄起都已逃得不見,慶雲心中暗自焦急,他想冒險近身與空空空空相搏,卻又忌憚他那對百毒不侵的肉掌。
又鬥了片刻,慶雲察覺到對方招數雖然聲勢凌厲,但換招間的微微阻滯並不像是頂尖高手的風範,難道是臨時抓了根樹枝不太順手?
如若果真如此,那還是有可能尋到空隙反擊的。
既然空空空空以掌見長,不如嘗試攻擊下盤如何?
主意既定,慶雲便無猶豫,他不再躲閃,手中寒芒暴漲,在空中隨意劈砍。
那樹枝雖然也如有靈性,巧妙躲過所有劍芒,但氣勢卻也是一偃。
這樣沒有招式的亂劈其實毫無意義,若不反擊,慶雲還是只能後退,
但是這一次,慶雲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忽然俯身臥倒,一劍遞出。
風水渙,四陰,匪夷所思。
風水渙本為逆勢之劍,外力過剛,以此求變。
一旦出現破綻,便以四陰爻變變招進攻,任四周洪水泛濫,我竟尋到一方孤島,匪夷所思。
慶雲方才一陣亂披風,就是為了撥出破綻,此時回擊更是應了匪夷所思的精義,
直接臥倒,避開漫天樹影,劍光貼地撩起,直掃空空空空雙足。
對方顯然是沒有料到這番變化,空空空空被這一劍竟然逼得身形倒退,步伐散亂,噗得一聲,左腳竟然沒有完全避開慶雲的劍鋒。
而慶雲此時更覺詭異,這一劍雖然命中,卻似乎並非刺中血肉。
大師腳下這是墊了多厚的鞋墊啊?
空空空空被一劍刺中,驚呼一聲,狼狽倒躥,趁慶雲背水一擊,伏地未起之際,拔足狂奔,溜之大吉。
慶雲站起身來也是滿頭黑線?
怎麼回事兒?
這就是空空空空大師的膽量和實力?
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啊。
眼見一干牛鬼蛇神都已不見,慶雲只能回頭去尋采亭。
可是他一路回走,浴女溪畔空無一人,銀月樁前元悲的屍首也已經不見。
不單單采亭,高飛雀,不知火麻衣,雄起,空空空空,剛才見過的活人,此時也都不知去了那裏。
天色將明將昧,正是霧氣最濃時,
慶雲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只有遠處的晨鐘聲依然那麼真切。
他忽然仰天大吼,大聲呼喊着四姐。
只有驚起的笨鳥怕打着樹梢,算是對他的回應。
他見丟了四姐,自然急着喊幫手尋回,一口氣便奔出了叢林。
就在他喘聲未定,準備向寺中繼續疾奔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病由哀怖思,加疾納埃垢,干此酒?」
慶雲面色大變,騰然轉身,只見空空空空依舊掛着一張笑臉,淡然地望着自己。
「慶小親是否已經對貧道生了成見?」
「你,你!你刻意構陷我!」
慶雲伸手指着空
第四十七章 一劍從此別生死 二兔安可辨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