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下都是皇上的,何況是個『廚子』,皇上要是喜歡,趕明奴婢請她天天為皇上準備。誰讓『廚子』不是尋常人。」
聽着他們的揶揄聲,菖蒲羞愧的無地自容。由於她一直低着頭,誰也沒捕捉到她臉上獨特的笑容。
皓宸被弄糊塗了,一個廚子能有多與眾不同。打開茶蓋,濃濃茶香直竄鼻尖。他小茗一口,清甜的味道蔓延唇齒間,頓時覺得全身舒暢。「這茶……」
「回皇上,這是玫瑰花茶。首先將玫瑰花蕾製成乾花,取五到七朵,配上嫩尖的綠茶一小撮,再加紅棗三顆,有去除心火和養顏的功效。皇后娘娘天沒亮就帶着宮女摘露珠,忙活了好幾日呢。」
皓宸淡淡的應和,「皇后如此用心服侍太后,朕十分欣慰。聽說前兩日丞相有找過皇后?」
菖蒲驚訝的抬起頭,他怎會知道。難道他派人監視自己?細細思索,她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是皇宮,天子腳下,哪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放下茶盞,道,「爹是找過臣妾,那日方賢姑姑也在。爹說娘的生忌快到了,他準備親自去趟徐州。」
皓宸不語,算是相信了她的話。從一開始他就把菖蒲當成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因為她姓菖,是丞相的女兒,他們的骨子裏流着相同的血。但是她進宮幾日來,一直安守本分,人人稱讚她,連皇祖母也不例外。
莫非真的是他想太多,一心把對菖相的敵意和偏見加注到菖蒲身上。「皇后對廢黜太后尊號有何看法?」
菖蒲又是一愣,為難的回望太皇太后,似乎在尋求幫助。「君國祖制後宮不得干政。臣妾不懂朝堂政事,不敢妄加評論。」
「無妨,哀家也想聽聽你的看法。」在宮裏四十餘年,如果連他們之間的疏遠都看不出來,她也算是白活了。
新婚之夜,溪兒獨守空閨,其中定然有她們不知的隱情。私底下她旁敲側擊多次,可溪兒的嘴密不透風,比石頭還硬,至今半個字也沒透露給她。
菖融,或許是個關鍵所在。太皇太后暗哼,娉婷嫁給他到底是對是錯。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再想這個問題。
遲疑須臾,菖蒲終於鼓起勇氣,正言道,「君國向來以『仁孝』治天下。韓太后雖然不是皇上生母,也好歹照顧皇上數十年。這份恩情早抵過生母的養育之恩。兄讓帝位,弟孝其母,此乃佳話,也是體現皇上仁孝重情之舉。」
「再者,我朝也有尊養母為太后的先例。秦大人的言論太多牽強,沒有實質的根據。皇上要是廢黜了韓太后的尊號,百姓都會說皇上忘恩負義。這……,定然不是皇上和太后想要看到的結果。」
眾人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君皓宸眉目舒展,突然明白了一些事。「皇后很聰明。」
她淺笑,不認為他是真心夸自己,反而試探的成分高出很多。他不信爹,也不信自己。從他質問起的那刻,就已經認定他們父女在謀劃什麼了。「恩寵再多,珍妃也不過是正二品皇妃,若成為貴妃,相信珍妃會跟高興的。她好歹在皇上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皓宸不語,神情泰然的喝着茶。
太皇太后疑惑的目光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好一會兒才道,「哀家不在乎韻兒能否有太后之尊,只是那秦家欺人太甚。哀家還是那句話,秦祿不可重用,你自己看着辦吧。好了,哀家也累了,皇后替哀家送皇帝。」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長樂宮,她清楚嗅到君皓宸身上的龍涎香,清楚看清他的背影。他們的距離不過三步之遙,卻仿佛隔着千山萬水,貌合神離,永遠靠不近彼此。
「皇后。」他停下腳步,站在她面前。那深沉莫測的俊臉,喜怒難辨。「皇祖母的起居你多用心,其他事你不必多問。」
菖蒲低低垂眸,「是。」
「皇后是聰明人,朕相信你會懂得秦祿針對韓太后的原因。」君皓宸手一楊,示意宮人全部退下。「珍妃永遠是珍妃,她成不了皇后。至於晉升朕看就不用了。朕已擬旨加封秦祿為尹國公。這樣一來秦祿也好稍微安分點。」
「是。」原來他早想好了,之前不說是怕太皇太后不高興吧。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控之中,他們就像木偶般任由他擺弄,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知道的。
修長的手指抬起她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