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沒為難你吧?」不知過了多久,邢西陽最終先一步打破了這份尷尬。
陳氏聽言,輕抬臻首,淡淡的道:「沒有,娘親很好,很和善,她教我管家,教我規矩,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要去侯府報道。」
邢西陽端着茶盅的手突然一頓,詫異的看向她:「你是說,她要教你管家和規矩?」
「是的。」陳氏的聲音悶悶的,讓邢西陽很不舒服,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安靜的兩人,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下,用過了晚膳。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陳氏始終吊着的一顆心,才總算歸了位。
隨侍在一旁的子涵和子茵,自是察覺到陳氏心情低落,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後,子涵突然對陳氏道:「夫人,今天老爺剛回府,聽說老夫人接您去了侯府,他連衣服都沒換,便去了侯府。其實,老爺對夫人您,還是很在意的。」
「他什麼時辰回來的?」
「申時初刻。」
她記得她出侯府的時候,是酉時中刻,那他……豈不是等了兩個時辰?
陳氏微微蹙了眉,面上雖然看不出有何變化,但眸底卻是划過一絲詫異,這麼說,他是在知道她被夫人接走,才特意去接她的?還默默的在侯府門口等了兩個時辰?那他為什麼不進去?
想到他對侯府的淡漠,陳氏微微蹙了眉,難道,他之所以等在侯府門口,是擔心自己在那邊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一想到這個可能,再聯想他問她『她沒有為難你』的話,素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老爺現在在哪裏?」
子涵見到陳氏這般反應,唇角一勾,非常盡職盡責的道:「稟夫人,老爺剛剛回了房。」這個房,自然指的是寢居。
陳氏一聽,立時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子茵想要跟上去時,卻被子涵猛地拉住:「你這丫頭,跟上去作甚?」
「涵兒,你這是……。」子茵一下子醒悟過來,詫異的看着子涵。
子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小姐讓咱們過來,可不是正兒八經就是當丫鬟的,別忘了小姐對咱們說過的話。」
經子涵這麼一提醒,子茵這才想起當初她們離開米府的時候,自家小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無時無刻都不要忘記撮合夫人和老爺的話。
事實上,無論是從定遠縣到西陽大營,還是從營地到京城,她們一直非常盡職盡責的在努力着,而兩人關係之所以能夠比之以往親近了些,她們兩人的角色非常重要。
可自打入了京,所有人好像一下子忙了起來,在尚書府剛剛崛起的初期,府裏面並沒有那麼多人,所以她們理所當然的一個當三個使,漸漸的,也就忘了這一茬事,而今子涵這般一提醒,子茵一下子往自己腦門兒上一拍:「哎呀,你瞧我這記性,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忘記了,實在該死,你說得對,那剛剛的話,你是故意對夫人說的咯?」
「什麼故意?本來事實就是如此,我不過是看夫人一時之間沒醒過神,特意提醒一下罷了!」子涵四兩撥千斤的轉過身,「走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卻說一個激動下跑到邢西陽院子裏的陳氏,在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間站到了邢西陽的寢居門前時,臉上驀地變得滾燙起來,她剛要轉身離開,面前的房門『嘎吱』一聲被打開,清風冷漠的臉驟然出現在陳氏面前。
惹得她當即面色大變,紅的更加徹底,如若不是而今天色已黑,燈光暗淡,陳氏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夫人?您怎麼來了?」顯然,對於陳氏的出現,就連向來不喜形於色的清風,都詫異的挑高了眉。
「哦,我,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和你家大人說,咦?你這是……。」話到一半,陳氏才瞠目結舌的瞪着清風手上掛着的兩個水桶,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從腳底升到了腦門兒。
「哦,大人正在沐浴……。」
清風話到一半,突然被陳氏打斷:「哦,既然這樣,我明天再來。」話落,也不管清風是何反應,扭頭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卻驟然從房間內響起——
「素馨嗎?進來吧!」
轟的一聲,陳氏感覺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剎那徹底被凍住,她尷尬的站在那裏,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