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掃射很有規律,訓練有素,其實是一種快速點射,每一槍都下意識地瞄準一下,準頭奇高。
雞冠蛇像瘋了一樣湧上去,被亂槍打死了一大片,但仍然有源源不斷的雞冠蛇前赴後繼,「咯咯」鳴叫着往上沖,終於,這些中東人的槍聲漸漸稀疏起來,有幾個人馬上被一擁而上的雞冠蛇夾擊圍攻,瞬間倒地一命嗚呼。
李亨利和鬍子趁這個機會跑了過來,但穆阿澤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直撲蛇群!
我們吃了一驚,穆阿澤使用這些中東人的語言和他們交流起來,似乎在給他們打氣,忽然又咬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幫人的額頭上挨個點了一下,速度之快,絲毫不輸張弦和李亨利!我發現這些雞冠蛇並不咬他,不由得感到很奇怪,而且他的血竟然像張弦一樣,也具有祛邪的功效。
這個人究竟是誰,雞冠蛇難道也是他豢養的寵物,又或者是神物?他為什麼會兼有大烏和青鳥的力量呢?
穆阿澤忽然朝我們這邊大聲喊:「小哥,郭老闆,我的血管不了太久,你們快來幫個忙,趕走這些雞冠蛇!」
我愣了,不是因為他喊我郭老闆,是他讓我們去幫助這些中東人,我對這幫人恨之入骨,隔岸觀火才是最佳選擇。
李亨利竟然也說道:「穆阿澤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本來不認識,雖然互相攻擊過,種下了一些仇恨,但現在只能同仇敵愾,共同對付雞冠蛇,否則都沒有出路。」
李亨利曾被這些人「殺死」過,現在居然幫他們講話,這讓我想到了周穆王當年和西王母族共抗天災的事情。上古帝王既有謙恭仁德之善,也有天下一統之勇,這是典型的東方天下觀。穆阿澤那種古天子特有的偉大胸懷始終未泯,我卻很難做到,這些中東人的組織,畢竟是真刀真槍地和我們死磕過,殺人不眨眼。
不過隊伍里有人開了頭,我被動接受一下也未嘗不可,正好給大家一條活路的可能,而不必等到最後才妥協。
我們衝過去的時候,那幫中東人顯得十分驚慌,一度將槍口對準了我們,但隨着李亨利接連兩槍,爆了兩條雞冠蛇的腦袋,救下他們一個人的時候,他們的態度才有緩和。隨着穆阿澤的勸說,終於被感化,兩幫隊伍中間夾着雞冠蛇,形成了前後夾擊的陣型。
等消滅完所有雞冠蛇的時候,我們已經完整地熔鑄在了一起,中東人和我們不再是兩個陣營,也沒法迅速分開,這樣反而安全多了。
至少不用擔心他們犟病犯起來,忽然就開槍亂打人。
剛才一陣激烈的槍戰,這小小的地宮甬道里頓時熱鬧非凡,現在突然安靜下來,我才有空開口問:「小哥,你之前上哪兒去了?」
張弦說:「我一直都在找你,沒想到你居然敢自己往這裏面闖。」
我有些感動,穆阿澤忽然對李亨利說:「這些中東來的朋友讓我問你一件事。」
李亨利點頭說:「問吧。」
穆阿澤問:「他們的人之前用槍將你打成了馬蜂窩,之後還看到你屍變了,但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他們讓我問你,你是不是魔鬼伊布里斯?」
李亨利愣了一下,笑了笑沒說話,但我卻迷惑起來。
在秦嶺地淵的蠶陵里,李亨利行蹤成謎,難道真像這幫中東人說的那樣,身體被打爛了,屍化變異了還不死?如果這些中東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就說明我並沒看錯,當時那個粽子的確是李亨利,只是大家都知情,有意淡化了這件事情。
這看似荒誕不經,但我忽然想起了從前在廣川王冥厄地下要塞里,他似乎就有些不正常,那詭異的血腳印,總給人一種血屍走過的印象。
之後在蚩尤兵冢里,也的確親眼看到他屍化了,這事兒後來誰都沒有深究,他自己也沒講,我心裏揣着事兒,掂量着分寸,也就這麼過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問。不管他李亨利是死是活,畢竟我們實力懸殊,這種揭短的事情,明智的人是不會去做的,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是李亨利這種城府極深、身手又厲害的人。
像中東人這種近乎偏執的信仰拷問,我可做不到。這不是我們「道」信仰的處理方式,雖然後者的執念或許更加瘋魔。
穆阿澤會心地笑了笑,點頭說:「有些事固然新奇,卻不必深究,這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