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避免自己免受牽連。當下,紀沂兒看向紀原的目光也變的有些複雜起來。對於自己這個哥哥,她的心裏其實始終都存在着一絲難以名狀的鬱結。
「我……」紀原被唐若汐說破心思,神色也變得稍稍有些尷尬起來,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的眼神猛地閃過一抹堅定之色,繼而點頭承認道,「你說的對!我之前極力勸阻一凡不可濫殺無辜的確是心存私心,皇宗畢竟是玄宗的走狗,說到底若是沒有玄宗的指使,皇宗斷然不會這麼大膽。這件事其實很容易想明白,之前玄宗派人來西皇山欲要拉攏魂宗,但卻被我們給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玄宗因此而懷恨在心,於是藉助皇宗之手對付我們也是情理之中。而沂兒如今的身份依舊是玄宗弟子,我的確擔心一凡會將矛頭轉向沂兒,無論是直接對付沂兒,還是想要利用沂兒引出皇宗,都不是我這個做哥哥想要看到的結果。」
「宗主絕對不會對紀姑娘不利的……」
「你先聽我說完!」不等殷喜張口辯解,紀原卻是猛地伸手打斷道,「我一開始的確是為了保護沂兒,甚至到現在也是如此。但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我看到越來越多的無辜百姓死在我眼前,躺在外邊的那一具具鮮血淋漓的屍體無時無刻不在觸動着我的心,現在我也是真的想救外邊那些人。因為,他們雖然當時對陸家遭受悲劇而熟視無睹,有罪……但罪不該死!」紀原的最後這句話說的尤其堅定。
柳三刀擦刀的動作伴隨着紀原的言語而陡然停滯了一下,只不過在停頓了片刻之後,柳三刀終究是沒有抬起頭來說話,而是將斬月刀翻轉了一下,繼而接着擦拭起來。
「那你想怎麼救他們?」武妹突然開口問道,「難不成要在魂宗弟子下手的時候出手阻止?」
「我能阻止一個卻不能阻止全部!」紀原神情複雜地喃喃自語道,「一凡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曾體會過。但憤怒並不代表可以為所欲為,他現在視為草芥的那些可全都是一條條鮮活的性命啊?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一生的所愛和愛他們的人……怎麼能因為皇宗的罪孽而白白枉死呢?就算是魂宗宗主又如何?他又有什麼資格隨意奪去別人的性命呢?現在他的做法和當初皇宗屠殺陸家時又有什麼區別?在外邊的這些百姓眼中,或許陸一凡比黃軒還要可怕,而魂宗要比皇宗還要可恨!一凡他因為憤怒而性情大變,走上了一條大錯而特錯的路,我們這些人必須站出來阻止他再繼續錯下去,阻止他濫殺無辜!治標不如治本,我們只有阻止了一凡,才能停止這場殘忍的屠殺!」
「陸一凡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秦清羽目光深邃地注視着紀原,語氣凝重地說道,「上一次他沒有直接下殺手,而是改讓這些人守靈謝罪,其實就已經算是為你退讓了幾分,這次若再執意勸阻,只怕非但不能解決你所說的問題,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我才和你們說這些!」紀原激動地說道,他用熾熱的目光掃視着房間內的每一個人,似乎是想尋找一個和自己同樣堅定的人,「我們一起去勸他,一定會成功!」
「其實……」謝雲在咽了一口酒後突然緩緩地張口說道,「我並不認為一凡如今的做法有什麼問題,外邊的這些人見死而不救,本就應該與殺人者同罪,如今不殺他們而是讓他們守靈其實已經算寬恕他們了!」
「你這麼想?」紀原難以置信地反問道,「外邊的這些人只是尋常百姓,他們在面對氣勢洶洶的皇宗弟子時不敢出面也是人之常情,因為那個時候誰敢出頭誰就自尋死路,他們想要活命自然不敢多管閒事,你又為何要苛刻他們呢?」
「既然如此,那現在我們又為什麼要管他們的閒事呢?」謝雲苦笑着反問道,「是因為一凡不如皇宗有氣勢?還是因為我們天生就是愛多管閒事的人?」
「謝雲,你這分明就是狡辯!」紀原頗為惱怒地衝着謝雲擺了擺手,索性不再於他爭執這個問題,而是將話鋒一轉急聲說道,「就算我們不幫外邊那些人,那我們總要幫幫一凡吧?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一凡這樣一直沉浸在憤怒與悲痛之中?我們都很清楚一凡的本心是善的,而他如今卻正在做惡事,我們難道也要置若罔聞?一凡錯,難道我們就要跟着錯嗎?」
「就算我們跟你去勸說宗主,可他若不聽你又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