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明明是那個最希望我和季月天長地久的人,卻因為季月的走打破了一切,你認為我這種男人為什麼得不到珍惜,而單誠那樣的偏偏活的自在肆意——」
紀絨絨在震驚和心有餘悸中打斷,比在這故障挺直的電梯中更令她憋悶:「不要說了!」
她確實看過心理醫生,也允許心理醫生進行錄音,這是她心底角落裏的秘密——和葉灝丞結婚後,她從一個從小打到被重視,被追捧,嚮往婚姻,甚至將未來的婚姻藍圖都繪製圓滿的女孩,變得要學習烹飪,討好婆家,看她深愛着的,卻一貫冷靜疏離丈夫的臉色……
那是紀絨絨有生以來,最迷茫無助的日子。
原來經營一段婚姻,比做生意還要難百倍千倍,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找心理諮詢師傾吐……
可他葉灝丞後來卻只看到表面,怎知道她是有多難過和掙扎,才自我安慰一般地說出那番話?
葉灝丞板過她的肩膀,讓她那雙在手機光亮下閃着哀戚和失望的雙瞳看着他:「絨絨,求你,你讓我說完好嗎?當我親耳聽到,你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只把我當做單誠的完美替身時,我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痛楚和不甘,好像肋條骨里扎了一根鋒利的刺……後來才有了季月的事——」
如果單誠是葉灝丞心中的刺,季月是紀絨絨的心中那一根,每次聽見她的名字,她都會回憶起當初,她親眼所見,季月和葉灝丞擁有過怎樣的美好,而感到精疲力竭。
「季月……絨絨,我坦誠,利用與季月的曖昧試探你,背叛你,甚至讓你深深受傷,是我最愚蠢的決定!倒數第二愚蠢,是因為一段以偏概全的錄音向你提出離婚,第一愚蠢,在家中的衛浴櫥櫃裏發現避孕藥……更讓進一步誤會你,以為你不愛我,所以不想要我們的孩子……」
紀絨絨聽到這裏,根本不管死活了,憋着一股氣,猛力廝打着葉灝丞,提起孩子,她想喝止住他,嗓子卻已暗啞,發不出聲音。
葉灝丞任她打,繼續一鼓作氣地說道:「終於攤牌之後,我離開你,是真的想放開你……你不愛我,我隨你意願……你是紀家的女兒,你本來就有資格,去尋找比我好千倍萬倍的男人……而我和季月,是不是真的能毫無芥蒂回到從前?我是不是要為此試着走幾步?但是,當你身邊又多了個優秀的男人的時候,我知道,不可能了!我愛着你,和她又怎麼可能回得去?!我再一次不甘心!我忍受不了……我破壞欲大增,我想毀掉一切……紀絨絨,你知道嗎,我……從來沒這樣過……
「不過,我最沒想到的,是單誠居然回來了……而更另我始料未及的真相在等着我——原來我和你有過一個孩子……絨絨,對不起……你說的對,我一直在將這段婚姻走不下去的原因推給你,而沒有看到我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有多糟糕……如果我盡到做丈夫的責任,足夠關心你,愛護你,我怎麼可能對你失去孩子一點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