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有些感嘆。
事實上在夏布利當日,龍族少女阿洛茲在離開前就曾經警告過他,告訴他一支瑪達拉的亡靈軍隊此刻正盤亘在托尼格爾南方。這個消息與布蘭多所知的歷史不謀而合,歷史上『黑爵士』因斯塔龍即使在停戰協定半年之後依舊賴在讓德內爾不走,是因為食髓知味——再說這個古老王國此時此刻,也無暇他顧。
時間已近秋暮之月(十月)下旬,在布蘭多所知的另一面的歷史之中,這個古老王國的上層此刻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暗流洶湧。據他所知奧伯古的長子哈默爾背後的支援來自於王后安娜的勢力,安娜是西法赫公爵的妹妹,她的入主事實上代表着西法赫王朝的復辟開始——支持科爾科瓦家族的王黨成員本來就對此有不同看法,再加上她與權臣克盧格侯爵關係曖昧、最後甚至聯手囚禁了國王,因而埋下禍根。
歷史上的十一月初,王長子哈默爾突然宣佈加冕,這一事件正式拉開了王黨內部分裂的序幕;性格極強的攝政王公主格里菲因自然不會默默忍受,她隨即在自己的領地向整個王國所有的貴族、騎士宣佈哈默爾的王位不合法,支持她的自然是早已對王后心懷不滿的王黨核心成員與她本身所代表的精靈一方的勢力。
十一月中末,安列克大公宣佈支持王長子哈默爾,與此同時,地方紛紛獨立或者各自倒向一邊,埃魯因的內戰隨即開始。從此刻起,直至兩年之後,這場內戰從根基上徹底動搖了這個王國的基礎。隨後雖然經歷了短暫的中興時代,但王國已經失去了新生一帶的血液,自然難以在火中重生。
可以說,埃魯因的滅亡從這一刻起就已經加快了腳步。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至於南方的『黑爵士』因斯塔龍到底在幹些什麼,自然也就沒人關心了。不過沒人關係不代表事實上的影響並不存在,這一地區整村整村的遷徙,留下一片荒無人煙的區域,當他們穿過那些空空如也、寂靜無聲的村落時,可以感到一種明顯的蕭瑟。
不過隨着步伐向南,這種蕭瑟正在逐漸改變——
因為馬上就要接近托尼格爾的核心——冷杉城,路上終於開始漸漸有了人氣。統治托尼格爾的領主是讓德內爾伯爵的第三個兒子,格魯丁男爵。布蘭多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但也說不上熟悉,這個時候的貴族大多冷漠而自以為是——但領主又是另一個樣子,除了共享貴族的臉譜以外,還得加上嚴苛、殘酷以及變本加厲地盤剝領民。
布蘭多一行人在進入冷杉城時就察覺到這一點,或者說他們之前本就不報希望的期待這一刻又降低了許多:
首先映入他們眼帘的是居住在冷杉城外的居民,只有那些真正貧窮和地位低下的人才會住在缺乏保護的城外,一般來說他們不是在城外勞作的農民就是那些逃難的難民。大街兩邊只有搖搖欲墜、髒亂不堪的茅草屋,男人女人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眼睛黯淡無光,看不到對於未來的希望。
大道上塵土飛揚,乾燥的空氣中充斥着一股牲畜糞便的味道。與這裏相比,縱使是布拉格斯那些行事教條、遲鈍拖沓又自以為是的貴族官僚都顯得可愛起來,至少在那些地方,市民雖然地位低下——但至少還能活下去。
然而就像是從貧瘠的土地上生出的生性刻薄的人一樣,土地越貧瘠,他們反而要求得越多。布蘭多明白造成這種差異的並非是戈蘭—埃爾森的貴族更加具有人情味,而是因為相同的盤剝之下,托尼格爾的土地更加貧瘠,人民自然就更加不堪忍受。
曾身為貴族千金的安蒂緹娜看着這一切,忍不住輕輕捂住嘴,有些不敢置信。
「領主大人,你要繼承的領地……就在這種地方?」她忍不住有些失望地問。
她原本以為離開了山民的自治領之後,東部沿海的托尼格爾應該是一片富庶的景象,靠海就意味着貿易發達,貿易發達就意味着富裕。即使不如安培瑟爾,但至少也應該與布格拉斯地區相差無幾吧?
可沒想到,眼下竟然是這樣一副慘澹的景象。
布蘭多也是一怔,因為沒有告訴安蒂緹娜盧比斯的傭兵其實是他的召喚生物的緣故,害得這個少女白白傷心、自責了一次的他自然遭到了打擊報復。從夏布利之後起碼有一個月,安蒂緹娜和他說話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