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但卻並不完全隔絕與外界的接觸。
只是這種接觸非常少而已。
塞尼亞人的長老想了想,雖然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人是不是別有居心,不過從約爾的描述來看,對方完全有這個實力將他們這個村莊夷為平地,因此似乎又沒有耍什麼陰謀詭計的必要。
何況,他們還摧毀了整整一隊貴族騎兵。
一想到這個事情,老人就難免有點心驚膽戰。但同時也是擔憂與後怕,他與村子裏那些年輕人不一樣,他的見識告訴他格魯丁男爵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恐怕不久之後報復就會接踵而至。
到那個時候,村莊又該如何抵擋呢?
因此他原本想將布蘭多一行人留下,至少是這個冬天。可惜沒想到他才一開口,就被對方擋了回來。這讓他不由得產生了一個想法,這行人並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只是想和他們作一個交易而已。
然而就是這個交易,老人衡量了一下,似乎他們也沒有拒絕的資格。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更加深沉地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我明白了,大人。」老人佝僂着身子,無奈地答道:「我會儘快為大人安排的,請大人放心。」
布蘭多聽這句話,不動聲色,只是點了點頭。
……
看着塞尼亞人的長老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布蘭多總算是放下心來。但他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明白這位長者的擔心,但他根本沒有時間留下來在這裏度過一整個冬天。
何況留下來也不見得有用——
他倒是不介意告訴格魯丁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過他也難以保證那個喜怒無常的、披着男爵皮的敗類會不會因此遷怒。
或者應當說遷怒幾乎是必然的。
「布蘭多,我們可以幫幫他們嗎?」倒是羅曼在一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除非他們願意和我們一起進入森林,不過即使這樣我們也沒辦法提供給他們足夠過冬的糧食。附近唯一可以採購糧食的地方就是格魯丁的領地,但小羅曼你認為他會提供給我們嗎?」年輕人冷靜地問。
商人小姐眼神閃了閃。
「我留下來。」紅髮少女坐在一邊,她將戰戟壓在肩頭上,轉過頭用琥珀一樣的眸子看着布蘭多。
布蘭多摸了摸額頭——在茜額頭上同樣的地方,黑色的花紋像是陰影一樣正在蔓延開來。每個人都明白她天天晚上都在做噩夢,幾乎喘不過起來,可少女在清醒的時候卻一句也不提自己的情況。
「你不能留下來,茜。」他嘆口氣答道:「我甚至不敢讓你離我太遠,你要在這裏度過幾個月的時間,這無論對你來說、還是對這些人來說,都太過危險。」
紅髮少女咬了咬牙,輕輕呿了一聲,仿佛滿不在乎自己的狀態。不過布蘭多說話的卻觸動了她,她的確不能留下來,否則一旦她變成神使,這些人也難逃一死。
安蒂緹娜看着這裏的每一個人,同樣一言不發,她雖然並不喜歡塞尼亞人,可是面對這一幕,她還是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這個時候,一邊的布蘭多卻站了起來,他整整黑色的大衣,然後舒了一口氣。回頭環視一眼,說道:「我出去走一下——」
所有人都是一愣。
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年輕的領主可不像是一個喜歡到處晃蕩的人。不過布蘭多看到虎雀與茜下意識地就要跟上來,忙伸手一擺:
「虎雀,茜,你們留下。讓我一個人靜一下,你們也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一下接下來的旅行。」
虎雀與紅髮少女微微一怔。
一個人靜一下?
……
在塞尼亞人中有一個著名的習俗,那就是他們堅信人的靈魂會在死後徘徊在生者身邊,庇佑他們可以一代代在黑森林艱苦的環境之中破棘而行。因此他們為這些死者修築長屋,並將族內最重要的議事地點也定在長屋之內。
因此死者的靈魂才能與生者一起經歷每一次決定一個部族生死的時刻。
然而這一刻,這間神聖的長屋中卻迎來了一場爭執。
「我不同意!」早先那個年輕人一個勁地搖頭:
第一百四十五幕 溫言的希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