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有人會悲傷,但沒人會憤怒。
有些人就這麼消逝了,但有些人卻無法容忍,那是她見過最為特殊的一個人,一位貴族,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卻是她的領主大人。
他殺了格魯丁,當劍刺入那位男爵大人胸膛之時,她留意到領主大人臉上並沒有復仇的快意,只有冰冷的蔑視。
仿佛因果報應,理應如此。
只為了一些素不相識的人。
此刻這樣的蔑視又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是因為我麼?」茜心中碰碰直跳,腦子裏胡思亂想着:「領主大人為什麼會為我而憤怒?」
或許這個單純的少女,永遠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奧格奧斯丟下了茜,轉過頭,冷冷地看着布蘭多,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味道,令他感到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白銀女王在白薔薇宮的正門前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冷冷地看着這一幕。
仿佛她不是主人,布蘭多也並非客人。
三人彼此遙望,場面上竟一時安靜了下來。
小尼德文有些躊躇不安地想要上前,但一旁他的父親拉住了他,老尼德文臉上的皺紋在微涼的夜風中仿佛顯得更加的深沉,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大帝的宰相,你是陛下的臣子,但我們的陛下是什麼性子,你卻不清楚。」
小尼德文滿臉羞愧,在他有記憶以來,這還是父親頭一次和自己這麼說。
老尼德文指着前面的布蘭多,答道:「讓我們的伯爵大人去和陛下談,等陛下心平氣和了,才聽得進我們的話。」
「陛下會心平氣和?」
小尼德文覺得自己這位老父親是不是腦子有些不太清楚了。
但老尼德文卻搖頭不答,一旁的花葉大公看了他一眼。也是微笑不語。
奧格奧斯猶如一頭棕熊般盯着布蘭多,半晌才冷冷地開口道:
「你是誰?」
布蘭多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白銀女王。
奧格奧斯好像被針刺了一下一樣,黝黑的臉都變得通紅起來。在他的記憶當中,向來只有他無視別人,沒想到卻被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鄉巴佬給yankuai裸地無視了一回。
還是當着那麼多人面前。
趴在桌子下的亨里埃特看到這一幕,興奮得眉飛色舞,這傢伙一把拉下捂着自己嘴巴的康拉德的手。喘了口氣道:「這傢伙是誰,有性格,我認真地和你說,康拉德,我喜歡這傢伙,等此地事了,我一定要結識這個傢伙。」
康拉德滿面難色:「只怕女王陛下未必會這麼認為。」
「女王陛下?」亨里埃特哼了一聲:「女王陛下是帝國的女王陛下,不是我的女王陛下,我是帝國貴族,我和誰交朋友。陛下管不着。」
「你非要這麼說的話,」康拉德沒好氣地答道:「好吧,隨你——」
不過潛意識裏,他也覺得這傢伙的確是有夠出格的,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爽快,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些向着對方了。
他是個博學的年輕人,與自己的同伴截然不同,他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忽然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那是誰?」
「大有來頭。」
這個時候猶如棕熊一般的奧格奧斯似乎也終於搞清楚了布蘭多的來歷。這得益於他的隨從,那隨從一路小跑到他身邊來,與他附耳兩句之後,這頭棕熊直起身來。一臉輕蔑地看向布蘭多。
「呸,」他啐了一口:「我以為是誰,不過是個鄉巴佬。」他完全放下心來,指着茜對布蘭多說道:「她是我的人了,埃魯因來的鄉巴佬,你可以滾了——」
埃魯因人。
貴族中總有反應快的。有人已經反應過來了什麼,「是那個卡迪洛索家族。」有人發出幾聲低呼,然後一個名字便在竊竊私語之下流傳了出來。
它只由三個字組成。
卻重逾千斤。
劍聖達魯斯——
六十年之後,劍聖達魯斯的孫子又回到了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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