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兩個保鏢應聲而動,走到劉小軍身前,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沿着走廊往外走。
劉小軍悽慘尖銳的聲音在走廊傳出去多遠,都帶回音,聽得真是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我雙手哆嗦,手電幾乎拿捏不住。不由倒退,想靠在牆上休息一會兒,可隨即想到牆上全是血印,頭皮一炸,馬上又朝前走了幾步。
時間不長,只聽走廊那頭的門一開,腳步聲再次響起,兩個保鏢走了回來。他們朝着楊慕雲點點頭:「把他送出去了。」
楊慕雲擺擺手:「不用理他。」
猴子皺眉:「這個怪人鬼叫什麼?」
「管他呢,死不死的。」有人說。
我心怦怦直跳,已經猜到了幾分。劉小軍體質和正常人不一樣,他能感應到某種東西,某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東西。可是他又要靠這種東西來解脫自己,現在,在這扇門前,很顯然他感應到了。我深吸一口氣,那個神秘的東西,應該就在這扇門裏面。
姚兵走到門前,握住把手,稍一用力,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他輕輕推開門,我們做足了想像,一起用手電照過去,可誰也沒想到門裏居然會出現這個。
門裏又是一道門。
裏面這道門是用鐵絲網編的,類似一道防護網。鐵絲網格之間是黝黑無比的細小縫隙,裏面的情景什麼也看不着。我們用手電照過去,鐵絲網上掛着一道牌子,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塵,寫着幾個日本字。
鍾秀用手套輕輕擦拭了一下,說道:「這是警告的標語,不讓外人入內。」
楊慕雲聲音都顫抖了:「把門打開。」
那兩個保鏢真是敬業,走上前推開鐵絲門。楊慕雲也不知從那找的這兩個人,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看這架勢,就算讓他們去死,這兩個人也不會有二話。
鐵絲網門打開後,我們小心翼翼走了進去。這裏應該就是實驗陰間之門的核心地域。
周圍黑不隆冬,什麼也看不見。隱隱能感覺到冷風陣陣,吹得遍體生寒,我們的手電像是集體壞掉,射出來的光亮非常微弱,幾乎只能照到身前一兩米的距離。濃濃的黑暗猶如實質,光線根本就射不透。
我們小心翼翼向前走着,光亮閃動,就像走在一處神秘的山體洞窟里。
走了沒多遠,有人喊了一嗓子:「有東西!」
我們一起用手電照過去,順着光亮看去,黑暗中出現一台手術椅。椅子十分高大,早已破爛不堪,露出裏面發黑的棉絮。椅子上,坐着一具已經乾枯的屍體。這具屍體穿着破爛的囚衣,看不出是男是女。死的時間實在太久,脫水很嚴重,縮成了大概不到一米的樣子。能看出這人死得很痛苦,眼窩是兩個黑洞,直直看着天花板,嘴長得很大,臉部肌肉呈現不對稱的扭曲,看上去非常嚇人。
比較怪異的是,在這人的頭上卡着一個老舊的頭盔。頭盔上面灰塵很多,顏色都有些發暗,在它後面延伸出很多紅紅綠綠的線,一直拖到地上,不知伸向什麼方向。
我們走過去,很仔細地看着。楊慕雲問姚兵:「這是怎麼回事?」
姚兵看看我們,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不知道。」
他拍拍楊慕雲,兩個人走到沒人的角落不知說着什麼。再回來時,楊慕雲臉色很難看。猴子禁不住發問:「日本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楊慕雲示意大家繼續往裏走。
這一路走過去,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法描述。這間實驗室的空間應該非常大,我們根本看不到四周的邊際。目所能及處,全是這樣破敗的手術椅,密密麻麻,大概能有幾十個。每台手術椅上都坐着一個死人,有的成了乾屍,有的成為枯骨一堆。每個死人的腦袋上,都套着一個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