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脫離肉身,有點蛇蛻皮的意思。」
我聽得渾身寒意遍生,這玩意是真不敢深想,詭異莫名。此時已入夜,屋子裏沒有開燈,十分昏暗。
李揚繼續道:「人死了,靈魂入陰間,屍體腐爛。而屍解呢,則靈魂飛升,屍體消失。這其中的奧秘不為人知。謝師父給我小姑觀落陰的時候,在陰間並沒有找到李大民的生命樹,便說他還在人世。我越琢磨越覺得這裏似乎還有第三種可能。」
「什麼可能?」我看着他,牙齒打顫,害怕地問。
「李大民的靈魂既沒有死去入陰間,也沒有活着在陽世,而是……飛升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飛升?飛到哪了?天國?」
李揚一聳肩:「我怎麼知道。咱們討論的這一切,還僅僅是猜測。不過,我覺得離真實情況應該相差不遠。」
我們正聊着,李揚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開始「嗯,嗯」作答,後來完全沉默,眼睛瞪得跟牛一樣大,傻愣在那。手機傳來「嘟嘟」的忙音,那邊已經掛了,可李揚依然沒緩過神,舉着手機,僵硬當場。
我拍拍他:「沒事吧?」
他揉揉眼睛,嘆口氣,緩緩說道:「我小姑瘋了。」
「什麼?!李大民他媽媽瘋了?」我張大了嘴。
「嗯,好幾條大漢都擺弄不住她。行為歇斯底里,家裏菜刀、水果刀什麼的都藏起來不能讓她看見。就在剛才,她不知從哪搜出一把剪子,口口聲聲說要……」他看我。
我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她要做什麼?」
「她,她說要殺了你。要你的.給她兒子還魂。當時在場的我小姑父、大姑父、我爸,還有一些朋友親戚,四五個人費了牛勁才把她制服,奪下剪子。我爸胳膊還被扎傷了。」
我頭上全是冷汗:「然後呢?」
「他們一致認為,小姑已經不適合正常人的生活,她有很強的暴力傾向,所以決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先治療一段時間再說。」
「也好,也好。」我有些後怕:「這樣的人就不要放到社會上了,太危險。」
「嗯,手續已經辦好,人送進去了。我爸讓我明天去醫院看看小姑,很可能,」他頓了頓:「很可能,很長時間內再也看不到她了。」
讓他這麼一說,我坐立不安。試想想,有個人恨你恨到要死,還是個極具危險的精神病,就像一枚定時炸彈,時時刻刻懸在頭上,媽的,我怎麼那麼倒霉。
我忽然想起個事:「老李,你說你小姑變得神經不正常,和謝師父搞的那什麼觀落陰有沒有關係?」
李揚打了個響指:「你和我想一起了,我覺得這裏肯定有什麼隱情。明天我去找小姑父,問問他能不能找到謝師父,或許那個人能救小姑。」
「好,好。」我渾身焦躁,屁股像是燒紅了烙鐵,坐不住。心裏鬧騰得厲害。
李揚看看我說:「要不,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去哪?」
「精神病院。」
「草,我有病啊。」我罵道:「你小姑現在恨我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置我於死地。先別說我有沒有危險,你小姑看到我一旦被刺激的病情加重怎麼辦。」
李揚道:「你們不見面不就得了。一旦我得到了謝師父的下落,咱們倆得一起行動,抓緊時間。」
「這個,」我遲疑:「明天我還得上班。」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上班。」
「草,你說的輕巧。」我呲牙:「你以為我是你們那樣的富二代啊,成天就玩。我得餬口啊大哥。」
「這樣吧,」他說:「這事徹底解決之後,我給你找個活兒,肯定不次於你現在的工作。」
我心眼立馬活了,他們家也是欠我的,安排工作也未嘗不可。老李家,家族產業相當大,好幾個大公司,幫我找個活兒不跟玩似的。
「說准了啊,你別忽悠我。」
「孫子忽悠你。好了,你現在該說說起乩時的經歷了。」
李揚一本正經從兜里摸出個小本本,打開之後,頁面上密密麻麻記錄了很多東西。他翻到空白一頁,找來一支筆準備記錄。
我整理一下思路,緩緩道來。
這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