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聞聲忙去倒水,赤炎跟在她身後,望着她忙碌着,打量着久違的小屋,靠着房間的一整面牆是以木伐出的架子,上面堆着一層層的布料,還有各種小飾品。
那全是鳳兒做的。
因為修煉很耗靈石,她經常做了些小東西偷偷去賣,給他換來所需的東西,又從不告訴他。
赤炎看得很慢,似乎想把一切都記住。視線最後落在放在邊上的一塊月白色布料,它被主人保存得很好,還有着淡淡的光輝。他走了過去,鳳兒遞了杯水過來,笑着說:「這是無極山七彩蠶蟲吐的絲,可惜現在布料不夠,等湊齊了,我給你做一件衣裳。」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儒雅的顏色,他常年穿着是黑衣,鳳兒說像是潛藏在黑夜裏的一抹暮色,一不注意就錯過了,她不喜歡,所以她一直想法設法想換掉自己的喜好……
直到她死後,他才第一次換上她做的衣裳。
想到這,赤炎忽然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是黑色布衣……
「別呆愣着,快喝水呀。」燒熱的水塞到自己的手心,暖了他沾滿血腥的手掌,赤炎低頭望着微微漾開的水面,從這裏面看到了自己,這是他最狼狽落魄的時候,被族人趕下山頭,隻身居住在這間柴房裏。
直到遇見了她。
才有了自己的家。
赤炎將這杯水一口一口地喝完。
如果這是夢,他希望永遠都不會醒。
可幻境中的他,又慢慢地回到了過去的自己……每當上山受到族人嘲笑,下了山後他就拼了命地修煉,在他們偷懶時,他已經突破至元靈師級別。在一次神級的天劫劈落在無極山下,元始一族全族皆驚。那時的他沐浴在雷光之中,睥睨着這座曾讓他受盡屈辱的無極山,發誓總有一天會親手毀去它!
讓元始一族後悔過去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到底忘記了什麼……」
在渡過雷劫後,他替**凡胎的鳳兒洗鍊了經脈,到處接任務買丹藥,給她堆砌修為,除了執行任務,無論他走到哪裏,身邊都跟着一個鳳兒。
他成長的太快,引起了元始一族某些長老的注意。幾次任務被人暗中追殺。赤炎暗自忍下,可他從沒想過他們會對鳳兒下手。空蕩蕩的宅院,沒有一絲人氣,往日等待的女子不見蹤影。
赤炎帶回來的布料落了地,止不住心頭的慌亂。
他派出了所有的手下去找。
一天一夜沒有消息。
所有堂內的兄弟一個個心驚膽顫,被他的殺氣所驚。
最後他等不了,帶人闖上了無極山,在五長老的房間找到了昏迷的鳳兒,那一天,他殺了元始一族兩位長老,死去十多名兄弟,重傷的他背着雙目呆滯的鳳兒逃離了無極山。
整整十年,他拋棄了自己培植起來的勢力,跟她在山裏呆了十年。
「我配不上你了……」
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的話。
赤炎替她挽發,梳妝,為她穿上了嫁衣,「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他一個人部署了整個喜堂,儘管在場的人只有他們兩個,夫妻三拜後,他掀了喜帕,「我從不信天也不信命運,所以不會向天發誓,但我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給你。」熒熒星光,本源之力逐漸滲入她的體內。鳳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化,那充沛的靈力似乎要將她撐開。
可又不會傷到她一絲一毫。
赤炎溫柔地凝視着她,聲音輕柔:「這是同命咒,你死,我死。」
你死,我死。
鳳兒怔怔地看着他,耳旁迴響着這四個字。
這是他的承諾。
一年後,他再次出山,殺了當年神族的一個勢力首領,自己坐上了位置,自此與元始一族正面對抗,那是腥風血雨的數十年,鳳兒並不知道,因為她被赤炎養在了身邊,身邊任何人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喊一聲夫人,會討好她,會尊重她,但從不會跟她提赤炎在做什麼。
跟以前一樣的是,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回來,永遠都會去找她。而身上還是帶着那麼多的傷口,比以前更深,更致命。因為是赤炎下的同命咒,所以他的傷勢跟生死影響不了
473你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