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遙觀這邊的一女一男,神識中都同時失去了兩人的身影。
這四位先天沒感到詫異,蕭涼是知道蕭琰身上有清心琉璃石,而另外三人早已發現他們的神識不能探查到蕭琰,想必身上帶了遮掩氣息的符或寶之類,而對她的行蹤判斷完全是出自她身周的天地元氣的波動做出,一旦她靜止,或者身邊元氣波動不強,他們就無法探查她的情況。而此刻同時失去了慕容絕的身影,想必是蕭琰已經十分接近她,而那斂息符寶的功效範圍也覆蓋到了慕容絕。
唯一能夠判斷的,就是慕容絕此時也沒有動作,否則,不會沒有元氣波動。
那到底兩人現在是什麼境況?
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
蕭涼很着急。
肅王很關心。
大劍山上的二位也很關心。
那負劍男子與其說着急不如說好奇,「閣主我去看看。」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下一瞬就是在東面二百里外蕭琰和慕容絕「消失」的樹林中。
他眼睛忽然瞪大。
這什麼情況?
……臨終表真情?
呃,還是要用真情喚醒入魔的神識?
如果是劍閣閣主在這,一定會告訴他「你話本看多了」。
但負劍男子完全沒這個自覺,只默默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遮一下眼睛?但他的一雙虎目瞪得很大,理直氣壯的想,他這是保護鉅子的徒弟,以防萬一,萬一慕容小千山入魔拉不回來,一個手抖劍一揮,鉅子養了十五年的「女兒」兼最近才升格的徒弟就要成片片了。
蕭涼和肅王沒有察覺到這位劍閣先天的氣息,都不知道這邊什麼情況,蕭涼被肅王嚴防緊死守着不能脫身過來,心裏憂急焦慮,只能期望蕭琰那邊沒事。
蕭琰的額頭沁出汗來,一方面是力竭和痛楚帶來的虛弱,一方面是她的神識全部貫注於守靜經的經言上,送入慕容絕的識海中,而這遭遇到了那個嗜血狂暴神識的摧毀,虧得清心琉璃石已經抵入慕容絕唇內,應該已起到了作用,讓她清醒的神識反過來牽制嗜血神識,這才讓蕭琰的神識沒有淹沒在血海中,但只是兩個呼吸,就讓她的神識極度消耗。
慕容絕的血瞳色澤越來越淺,終至恢復清明。冰雪般的眸子沉凝了一霎,便是雪清的澄靜。一縷澄冽如雪的神識從她的眉心進入蕭琰的識海,仿如清涼的雪水潺潺流入,讓蕭琰消耗過度而疼痛的元神得到了撫慰和舒展。
蕭琰聞到她身上清雪澄澈的氣息,已經完全代替了之前的嗜血狂暴氣息,知道她已「出魔」,不由心神一松,頓時從身體到神識都疲憊下來。
但就在心神放鬆間,她忽然察覺到一股來自心底的危機,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來自直覺的危機感覺有人正在盯着她們,有種汗毛悚立的感覺。
能讓她生出悚然的感覺,必定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慕容絕的清晰神念出現在她的識海中:近處三百丈內,有人,很強。之前她介於入魔和清醒的狀態之間時,就生出了這種警覺。蕭琰鼻間「嗯」一聲,表示明白。聽起來像是接吻的呻吟聲,這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覺。
慕容絕另一道神念出現:張唇。
蕭琰立即意會不能讓那個敵友未明的強大存在知道清心琉璃石的存在。如果是敵人,以她們現在的狀態,學長可能必須再次入魔,才能抵抗那人,之後她就必須再次用清心琉璃石喚醒學長。
蕭琰覺得自己心臟痛得收縮,真不知道再來一次,會不會真的死在學長劍下。
但她毫不遲疑的唇一張,慕容絕立刻將清心琉璃石抵過來,送入她口中。
兩人雙唇密不可分,外人看起來是在親吻,卻不知道梵音寺的七寶之一正在其中過渡。
兩人唇一分,慕容絕身子立即後退,右手如電,將血劍拔了出來,劍尖迸發出寒氣,瞬間將流出的鮮血凍凝。蕭琰右手已經探入革囊,取出止血丸和療傷丸就往口中倒,又將療治內傷的藥丸遞給慕容絕兩粒,將秋水刀拾了回來,就立即坐地調息。
慕容絕持劍立在她身邊,警惕的掃視四周,卻並沒有刻意的向她生出警兆的方向多做打量。
……
二百多丈外的濃密樹林內,負劍男子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