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友愛,懂麼?」
慕伏仿佛被踩了痛腳,一下歇了聲,只哼一聲,卻不拿話諷他了。
蕭繼鋪好了床鋪,又從馬上拿下來的一個皮箱中取出一幅青藍色幔帳和兩個帳鈎,再拿出一圈銅絲,將幔帳穿了,用兩邊的帳鈎掛在帳內東角的大浴桶外,圈出一個浴間。
慕伏撇了下嘴,哼聲道:「你們世家就是講究多,大男人的洗個澡也要遮着。」
蕭繼回眼嗤他,「咱們不像你,有身體暴露癖。」
慕伏呸他一聲「你才有暴露癖!」扭頭躺榻上了,跟這傢伙說話氣肺。
蕭繼又將帳內收拾整齊,各人的衣物箱各放床榻邊,將三張沒有漆的松木案幾擺成「品」字形,各人榻前一張,轉身從箱中取出兩個白藤墊,在他和蕭琰的案幾後各擱一個。直起身看了一眼帳內,滿意的拍了拍手,這才出去叫蕭琰。
蕭琰在帳外也沒幹等着,從新兵的火房提了兩大桶熱水,蕭繼拉開帳門時她便將桶遞他,「先倒上,我再去提。」
蕭繼接過兩桶水回身倒進大浴桶里,又將桶遞她。
蕭琰又提了兩桶回來,浴桶的水裝了六分滿。
蕭繼道:「阿弟你先洗。慕小四上着藥呢,半個時辰內不能沾水。」他哈哈笑着,心裏道:以後妹妹沐浴的時候我都得看着,省得被慕小四闖進去了。
蕭琰應了一聲,先在帳外打了一趟淬體拳,然後才脫靴入帳,從行李箱內取出綺娘給她的藥粉包,倒了一包在浴桶里,才除衣跳了進去。
蕭繼坐在案幾後,一臉防賊似的盯着慕伏。
慕伏被他看得火大,翻個白眼,扭過身躺着,頭側向帳外,不想看這氣人的傢伙。
蕭琰泡了兩刻鐘出來,穿了內外褲子,上身依舊穿了特製的抹胸,再穿內衫,外穿墨綠軍袍,手上拿了面具趿着解脫履出來,對蕭繼道:「我去倒水,八哥再洗。」
蕭繼一聽她的稱呼從「八堂兄」上升到「八哥」,歡喜得眼睛都彎了,跳起來道:「阿弟你歇着,我去倒。省得再出一身汗,白洗了。」
慕伏聽得直翻白眼,以他們的內力倒這麼桶水會出汗,別逗了?蕭八你要不要這麼狗腿啊?
他扭身坐起來,往蕭琰那邊掃了一眼,眼珠子就呆住了。
蕭琰沐浴後沒戴面具,同在一個帳內,總有看見臉的時候,還不如一早拿下來,讓慕伏見過她容貌,以後再在帳內戴上面具,就不會引他疑竇了。
「啪!」
慕伏被蕭繼在頭上狠狠敲了一下才醒過神來。
蕭繼抱胸斜眉,「怎麼樣,我阿弟長得好吧?哼,別打歪主意。」
慕伏摸了下頭,嗷一聲撲過去,和他在榻上扭打起來。
這哪是長得好,簡直是天打雷劈呀!
跟他站一處,他們還有臉麼?
慕伏深深覺得,以後出去勾搭美人,絕對不能和這傢伙一起,不然,美人都去看他了,他們還有得混麼?
蕭琰見這兩個傢伙又扭打起來了,上去一邊一個扔榻上,冷森森的道:「明天晚上入寢前,我要知道每個新兵的詳細情況,明白,兩位旅帥?」
蕭繼跳起來,行了個禮道:「是,校尉。」轉頭看慕伏。
慕伏也只好站起來,不甘願的行了個禮,道:「明白。」
蕭琰看着他,眼中銳意逼人,「敗了,就要服從命令,好好做事。不服,就來戰。」
慕伏眼中迸出狠意,看了她一會,合手端正行了個禮,「是,校尉。」走到帳門口,穿靴出去,準備等新兵下操後,就吩咐下面的隊正、火長,將每個新兵的情況收集匯總上來。
蕭繼看着帳門甩上呵呵笑,「阿弟,他還沒完全服你呢。」
「荒野中的狼哪有這麼容易收服的?」蕭琰揚眉一笑,「他若聰明,就好好做事。若不然,就是欠揍。——也是誤了他自個。他到軍營來,總是想建功立業吧,跟我擰着干,有什麼好處?」她挑眉說出最後一句。
蕭繼哈哈笑,聽到最後一句,更加放心了,十七武力強又有心計,人聰明又明白道理,這樣很好!——即使他願意幫襯,也希望選個有腦子的夥伴,才能互相得益。
母親看人向來是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