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安平母親養在後院的侍寵是阿娘送去的,蕭琰心裏默默抹汗,想像父親的表情,頓時更加無語。
半晌,她呆着臉道:「安平母親當初見我時說,她跟你有仇。
早就想揍你了,還母債子償,打了我屁股。
」 李翊浵呆了一下,然後大笑。
咯咯咯笑得前仰後合的,十分快活。
蕭琰繼續呆着臉,「其實阿娘與安平母親,是相愛相殺吧?」 李翊浵笑得滾在榻上。
然後將蕭琰扯下來,好一頓揉搓。
母女倆在榻上樂了一會,便起身換衣,準備出行。
原定今日就是去古月觀,只是少了一個虞璇璣,出遊的計劃卻是不變的。
很快車馬備妥,出了別莊,往終南山而去。
浮雲觀就在終南山北麓,接樊川的東南端。
蕭琰穿了缺胯袍佩刀,但沒有騎馬,和母親同坐一車,一路喁喁而談。
正值孟仲二春相交時節,平川上綠草茵茵,相連望不到邊。
因為昨夜下過一場細雨,路上還帶着濕,車馬過去塵土不揚。
往西南去十里就到潏水,蜿蜒若玉帶,將樊川分為南北二川,過了河就是南樊川。
河上架有一座石拱橋,如長虹臥波,橋面寬可容一車一騎並行。
亮漆馬車馳上石橋,池閎行在馬車邊護衛,其餘十二名護衛各六騎行在馬車前後護衛。
石橋那頭停着三輛雙輪馬車,其中一輛因為車輪壞了,兩名灰衣短褐的車夫正在彎身卸輪子,十一二名佩刀或劍的隨從倚馬散立在三輛馬車旁邊,交頭閒聊着,聽見橋上車馬聲響,都齊齊轉身抬頭往橋上看來。
池閎忽地清喝一聲:「小心!」 聲音未落,變生肘腋。
那些隨從包括三名車夫在內,手上突然都出現一張十三箭匣的連珠弩,「咻咻咻」往橋上連珠放箭。
與此同時,從那三輛馬車中分別掠出一人,俱是黑色缺胯袍,臉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鬼臉面具,陰森凶戾,手中拉弓,往橋上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