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上,但宮妃偶爾饞某道菜太正常了,備上就是。
過了一刻,正一品淑妃夫人也差人來了話,說尚食局還有多少玫瑰鹵都給她送去,她要學做玫瑰蓮子凍。
這、這也不稀奇,這是跟麗妃叫板呢。闔宮都知道這二位一直在叫板,皇帝懶得管就輪不上別人管。反正玫瑰鹵不常用,她堂堂正一品夫人要了,就給她送去。
但到了午時初刻,御前來話,說陛下想嘗嘗玫瑰蓮子凍的時候……
當值的全體宮人臉就綠了。
這不是……找事兒麼?
平常一個月都不一定做三碗的東西,今天一頓三個人要。還一個比一個開罪不起,開罪了哪個都夠讓尚食局全體換人的。
今日掌事的司膳緊咬着牙關應了,等御前的人一走,眾人就都慌了——淑妃剛把玫瑰鹵全要走,現在皇帝說要吃玫瑰蓮子凍了,怎麼辦?
「陛下,玫瑰鹵沒了,做不了。」——這不是找死呢麼?!
眾人一籌莫展地踟躕了半天,雪梨將自己留用的那個瓷瓮過去拿給了司膳,司膳揭開蓋子看了看,眉頭一蹙,摸了摸她的額頭就讓她又抱了回來。
——意思很明確,這個顏色呈上去,也是找死呢!
宮中各樣食材要求嚴格,譬如這玫瑰鹵就要求只有紅紫兩色才可取用。雪梨自留的這灌便是熬製時不夠小心才能「自留」的,味道沒什麼分別,但看顏色,卻偶有幾片發黃的花瓣,瞧着頹喪。
愁了半刻之後不能再繼續愁下去了,司膳着人請了尚食女官鄒氏來。鄒氏四十出頭,一襲棗紅色齊胸襦裙看着就比旁人有威嚴,一眾宮人垂首候着,等着她出個主意。
司膳自然要跟她說雪梨那兒還有些玫瑰鹵,她也揭開蓋子看了看,眉頭也一蹙:嗯,確實不能用。
但是,鄒氏的眉頭並沒有再蹙得更深,短舒了口氣,便道:「去悅和宮稟淑妃夫人一聲,就說陛下想嘗嘗玫瑰蓮子凍。」
周圍頓時全是恍悟的驚嘆聲。連雪梨也覺得,尚食女官就是不一樣!到底是混了這麼多年的人,就是主意多!
她們沒有玫瑰鹵做不出來,但淑妃有啊!她們做不出來,可以賣個人情給淑妃啊!
找了個打雜的小宦官去傳這話,餘人如蒙大赦,接着各做各的事。
雪梨長鬆口氣之餘,還是覺得今天這一連三遭着實太神奇了,橫想豎想,都還是覺得太神奇了!
到了晚上,淑妃就差人送了賞賜來。幾十個荷包送進尚食局,裏面裝着散碎銀兩,當值眾人一人一個,尚食女官另有個大些的。
落在雪梨手裏的是個嫩黃?色的,她打開看了看,裏面有三錢銀子。
嘴饞時能給自己多叫兩道點心了。
她喜滋滋地收了,耳邊就聽到了年長宮女的議論,一個說「這可不想淑妃夫人的手筆啊!」另一個嘖了嘖嘴,聲音壓得很低:「聽說夫人做好了送過去,陛下沒吃兩口就擱下了,並不喜歡,還有賞就不錯了。」
呀,居然不喜歡嗎?
雪梨輕輕撇了撇嘴,覺得君心真難測,專程另點的東西又說不喜歡,怪不得御前的那些宮人總活得戰戰兢兢的!
淑妃差來的人離開不過片刻,又有幾位宦官進了膳間來,一眾宮女齊齊地望過去。
為首的那人應是品階不低,掃視眾人的樣子頗有些趾高氣揚。目光停了停,尖聲細氣道:「今兒的宵夜,照着陛下的例,多備出一份來。另在備四份不一樣的,一齊送過去。」
眾人都一怔,這樣的事顯然少見。
後一句不難猜,必是皇帝又留了朝臣議事到這個時辰,是以多備幾份宵夜給各位大人用。但頭一句……特意叮囑要一份一樣的?
司膳女官迎了上去,欠身詢問道:「大人,不知是要合哪位貴人的口?」
就算是和皇帝的宵夜一樣,鹹淡喜好上也還可有個差別!
那宦官垂眸淡睇着司膳,鼻中一聲輕哼:「倒是個識相的。」
遂清了清嗓子:「都聽清楚咯,七殿下在紫宸殿陪陛下下棋呢。萬一七殿下不高興了,陛下也就不高興了,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陰陽怪氣的聲音弄得雪梨渾身不自在,她和蘇子嫻又恰好都在不惹眼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