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風雨南京(上)
「殺!」張英元勒馬頓住,趁着戰馬揚蹄嘶鳴的光景,舉起腰刀大聲嘶吼着。
「殺啊……」周遭,無數穿着明軍服飾,卻留着豬尾巴一般辮子的清軍呼嘯而上。
張英元瞧着遠處的紅袍袁繼咸已然在橋對岸慢了下來,臉上笑容更盛,大聲吆喝着:「斬袁繼咸者,賞銀五百兩!生俘袁繼咸者,賞紋銀千兩!現錢!」
聽了張英元的吆喝聲,周遭的清軍陡然加快了腳步,挺着長矛嗷嗷叫着沖將上去。瞧着先頭的部署已經上了石橋,張英元仰天大笑起來:「袁繼咸小兒,待俺今日取了你的頭顱邀功請賞,哈哈哈……」
這時候,落在其後的其餘清軍也追了上來。兩名騎着馬的武將靠攏過來,當先一人老遠便打趣道:「張兄威武,怕是這頭功又屬張兄的了。」
說話的人圓臉滿是絡腮鬍子,說起話來聲如銅鐘,卻是副總兵徐勇。墜在其後半個馬身,那武將面色黝黑,身材欣長,卻是總兵金聲桓。
三人彼此見過禮,金聲桓黑着臉沉默不語,那二人卻是有說有笑起來。
「徐兄此番次功非你莫屬。若非徐兄側擊黃闖子,只怕黃得功這會兒還不肯跑哩。」
「怎比得上張兄?陣斬大將,當屬頭功。」
二人說笑一番,瞥見沉默不語的金聲桓,漸漸收了話頭。張英元開口詢問:「金大人可是憂心戰局?」
金聲桓搖了搖頭,繼而苦笑着從脖後抓過剛盤沒多久的辮子:「這辮子……某實在看不過。」
張英元勸慰道:「金大人,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息。推背圖第三十三相上說的清楚,黃河水清,氣順則治;主客不分,地支無子。單說頭兩句,我大清屬水德,而今又是順治爺在位,這天下已有定數!」
一提這個,徐勇來了興致,追問道:「張兄……這推背圖,乃何人所解?」
張英元笑笑,而後低聲嘟囔了幾個字眼:「……龍虎山……張……」
二人說得興高采烈,那頭的金聲桓只是怔怔地抓着自己的辮子發呆。張英元自討了個沒趣,抽身便要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猛聽得震天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猛烈的衝擊波卷着碎石沙土,四下飛散。胯下的戰馬吃不住驚嚇,人立而起,將絲毫沒有準備的三人丟下馬來,而後絕塵而去。
張英元暈乎乎地趴在地上,抬頭望過去。只見遠處煙塵喧天,空中猶自飄零着部下零零碎碎的屍體,那不遠處的石橋,卻再也沒了蹤跡。
方才的爆炸,徑直將衝上石橋的百多名清軍送上了西天。
三員降清的將官暈暈乎乎的還搞不清狀況,那頭,一屁股跌倒的袁繼咸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在袁繼咸還在抬頭望天,企圖尋找那一塊並不存在的烏雲之際,他旁邊的心腹已經反映了過來。
蹭的一下跳起來,大聲嚷嚷着:「大人,有人炸了石橋,我等有救了!」
袁繼咸懵懂着點頭:「只是不知出手的是哪路英雄……」
瞧着袁繼咸似乎打算***一番,那心腹急了,一把扛起他:「大人,此刻不走更待何時?山水總相逢,若有機緣,他日再行***。速走!」
明軍簇擁着袁繼咸一路煙的跑了,這頭,張英元也反應了過來。
「賊子敢爾!」眼看着到手的頭功隨着爆炸煙消雲散,張英元早已睚眥欲裂。刻下這傢伙也開始後怕,幸好爆炸得早,再遲上片刻,怕是他自己也得跟着部下坐了土飛機。
「來呀,伐木造橋。今日某定要取袁繼咸項上之頭!」
包括金聲桓在內,三人都以為方才那場爆炸是明軍早已部署的,也沒多想別的。當下吩咐士卒,開始伐木造橋。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場石破天驚的爆炸僅僅是一系列噩夢的開端!
待造好了木橋,已經過了午時。張英元還在考慮着要不要先埋鍋造飯,待吃飽喝足再行追擊呢,阿濟格派來的親兵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愣是將張英元罵成了三孫子。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忍着惡毒的辱罵,氣上心頭的張英元也顧不得吃飯了,轉頭便催促着手下徑直追擊。
可剛過了木橋,走出來沒半里地,就見前頭猛地火光一閃,騰起巨大的煙柱,先頭
372風雨南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