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卸任
遠在中南天津街新瑪特三樓電影院的高夢箕所發出的感嘆,放在大多數人眼裏就是個可笑的笑話。充分說明了南明士大夫的無知與愚昧,順帶着讓澳洲的穿越眾心理優越感愈發爆棚。而高夢箕的感嘆仔細一琢磨,卻又有那麼點味道。兵法上講虛虛實實,放在古代現代都通用。君不見內戰時期幾部電台就冒充了革命先輩的主力部隊,而後在群山之間牽着黨國幾十萬大軍沒頭蒼蠅一般的亂轉?
倘若3d成像技術再成熟一些,信息欺騙技術再成熟一些,用電影進行戰爭欺騙也未嘗不可能。只是可惜高夢箕這老頭有些生不逢時,要是再晚生個五百年,沒準就是一位載入史冊的超級魔術師。足以匹敵二戰那位搬走亞歷山大港的加斯帕*馬斯基林。
高夢箕出生在十六世紀,穿越眾來自二十一世紀,這兩個時代都沒有這種先例,所以在穿越眾心裏,高夢箕就是個笑話。
電影結束了,大明帝國首輔馬士英含蓄地邀請邵北同行,因為近期局勢撲朔迷離的變化已經迷住了首輔大人的眼。他迫切地想要與身邊這位剛剛過完三十歲生日的邵北進行一次開誠佈公的溝通。事實上如果不是方才的澳洲電影給了老馬太多的驚愕,恐怕觀影期間老馬便會迫不及待地與之商磋了。
寂靜的大街上,馬車勻速環形。拉車的高頭大馬,腳掌上釘着鋥亮的馬蹄鐵。每一次落足,踏在青石板上,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鋼製的車圈,外圍套着一層實心的橡膠。行走在並不平整的街道上,哪怕是徹底加載了彈簧減震,坐在車內的二人依舊感覺有些顛簸。
車窗之外,兩派小跑着跟隨的武毅軍士兵,肩上挎着步槍,手中的燈籠早已換成了澳洲手電筒。些微的光亮透過玻璃,讓老馬搖晃的身影忽明忽暗的晦澀起來。
「張獻忠死了……」良久,馬士英終於開口了。對於這位大明王朝第二號掘墓人的死亡,馬士英語氣里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高興,有的只是唏噓中的悵然若失。
因着揚州戰役的失敗,這個時空滿清的動向有了極大的不同。原本應該在十一月才發起的入川作戰,提前了好幾個月。領兵的將領,也從何洛會變成了睿親王多爾袞。而這一次滿清似乎下了決心,除了多爾袞的兩白旗與山陝地區的綠營,便是連吳三桂也從遙遠的遼東調了過來。
錦衣衛的報復舉動,給滿清的中樞系統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但也僅僅是困擾罷了,根本性的問題擺在那裏。比之多爾袞,豪格年輕有餘,手段不足。論實力、論手腕,豪格都不是那個被自己逼走的親叔叔的對手。所以在朝局錯綜複雜,出現危機的時候。豪格瞻前顧後,似乎只看到了危險,半點也沒看到攫取大權的機遇。
起初略微有些失去方寸的布木布泰很快從暴怒中走了出來,不動聲色泰然處之,而後頻頻召見滿漢重臣。或者妥協,或者威壓,或者拉攏,沒等豪格做出最終的決斷,朝堂上布木布泰以雷霆之勢判定此番謠言乃殘明所謂,意欲擾亂大清視聽,希圖坐山觀虎頭。事實上布木布泰根本就沒搞清楚謠言到底是誰放出來的,就連豪格的緝事處對此也一無所知,比之綿延二百多年有着豐富諜報經驗的錦衣衛,緝事處便如同初生的幼兒一般,毫無抵抗力。
但布木布泰就這麼認定了,而後朝廷迅速出台決議,廣布秘諜,搜捕訛傳謠言者。一時間順天府的大牢裏人滿為患,菜市口的劊子手揮刀揮到肌肉顫慄。京城的老百姓迅速被滿清的血腥手段所鎮壓,絕口不提前一陣傳得風風火火的謠言。每逢聽到有人提及,頓時臉色一變,咳嗽一聲打斷,或者乾脆扭頭就走。那精美的春宮畫,更是付之一炬,或者壓在了箱底。不過一個月的光景,北京城再度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木然,死寂。
處理了內部事宜,滿清迅速將目光放在了遙遠的四川。前文中就曾經說過,如今的滿清,根本就不懂得生產,完全就是一個比第三帝國更絕對的搶劫團伙。一旦戰爭停下來,勝利的腳步停下來,就會有分崩離析的危險。北地戰亂已久,十室九空,要恢復生產哪是一朝一夕之功?滿清需要勝利繼續鼓舞下去,讓那些習慣了錦衣玉食所以變得貪生怕死的八旗貴胄繼續支持戰爭;滿清需要萬里良田與千萬子民,化作造血的器官,源源不絕地為北京,為北方持續輸血;滿清需要食鹽,滿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