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在即,鄭森瞬間就紅了眼圈。隨着邵北的話,他眼前仿佛出現了於麗紅大姐那親和的身影。
「少……」鄭森哽咽了一下:「邵先生!」他直接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感謝你們一年多的照顧。」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說當初鄭森是被強擄來的,可一年半的相處,他早就發現當初就是一場誤會了。那些明朝勞工,過的比在大明的時候何止好了一倍?不但如此,與鄭森經常走動的如邵北等人,更是對其關懷有加。當他慢慢習慣了穿越眾的思維方式之後,鄭森赫然發現,這幫澳洲人竟然所有人都對自己不錯。
即便平素沒有交集的,見到自己也會點頭含笑。這讓他很詫異,也只能當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了。
「哦,對了!」邵北摸了摸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後又摸索出一個小盒子:「傅大俠……額,這是傅大夫讓我轉交給你的。」
盒子打開,裏面赫然是一本拳譜,上頭赫然寫着傅氏拳譜四個大字。旁邊還放着一張信箋,傅大俠龍飛鳳舞地寫着,這本拳譜是他多年總結,融匯各家長處所創……雖然碰上『一本道』這種流氓招數有些棘手,但用來對付一般的蟊賊絕對夠用了。長期習練,強身健體云云……
這一年多,鄭森始終寄居傅大俠的診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此刻臨別在即,瞧着朝夕相伴的老友送的拳譜,鄭森再也忍不住了。一邊笑着,另一邊擦拭着不停溢出眼眶的眼淚。
不考慮日後的成就,眼前的鄭森跟後世二十出頭剛上大學的小伙子沒什麼區別。眼見對方如此傷感,邵北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上前拍了拍對方肩膀,低聲勸其早些回去收拾東西。
鄭森一言不發地回去收拾東西了。他的行裝倒是很少,當初孑然一身而來。這一年多的時間,無非多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及書籍罷了。將行裝打包,又把軍裝脫下來整齊地疊放好,他正悵然若失的時候,聽了信的訪客們接踵而至。
頭一個來的便是與之相熟的周飛火與凌風,倆小伙子臉上全然沒了嘻嘻哈哈的神情,見了鄭森,兩句話一說開,話里話外透着不舍。
倆人集資送了一塊澳洲新出產的鬧鐘。不過受限於技術水平,這個機械鬧鐘的個頭有點大,拎在手裏沉甸甸的。鄭森當即就要拒絕,在中南的時候他可看過這個鬧鐘,還眼饞了好一陣。可以這玩意足足要他倆月工資,被迫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鄭森也只能對着鬧鐘流口水,到底也沒捨得買。
一番退卻讓倆小伙子很生氣,周飛火惱怒地說了一通:「讓你拿着就拿着,都是哥們,哪兒那麼多說道?再說了,哥們不差錢!」
倆小伙子還沒走,李森與陳偉鵬聯袂而至,倆人送了鄭森一把大馬士革軍刀。完全採用日本刀的工藝,又用化學藥水處理出雲紋,絕對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再然後穿越眾小伙子們不停地到來,這個送上一套書籍,那個送上一套日化用品。到了最後,鄭森的房間裏堆滿了各種禮物,後來者甚至都沒地方下腳了。
一幫子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這人一多,氣氛就熱烈了起來。大家嘻嘻哈哈說說笑笑,沒一會兒便沖淡了離別的哀傷氣氛。
等到了晚上,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親自過來,招呼大傢伙赴宴。這傢伙利用職權之便,就在總督府里搞了個踐行宴。
這一晚上,大傢伙敞開了肚子,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幾乎所有人都醉了。喝高了的鄭森,更是跟小伙子周飛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事後被大傢伙好一通嘲笑,有人甚至開始質疑周飛火的某些取向。
翌日清晨,馬尼拉碼頭之上,幾十號穿越眾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悉數到場送別年輕的國姓爺。鄭森換上了當初了儒衫,頭髮也挽成了髮髻。只是戳在那裏聽着大傢伙左一句右一句的囑咐。瞧着時辰差不多了,他對着所有人一揖到地,站起身悵然說:「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有聚首時。諸位皆為良師益友,鄭森在此收穫良多。他日諸位若到大明,務必知會一聲,鄭森必定……」他說不下去了。
邵北輕笑了下:「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是的,很快。按照歷史的軌跡,鄭森會被鄭芝龍送到南京國子監求學。而邵北等人即將啟程前往南京,以友邦使臣的身份,恭賀弘光帝登基。
鄭森不再說話,又是一個長揖,抱拳而立。
187送別國姓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