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閣門再次拉開,一名武士報告道:「將軍大人,崛田大人、松平大人請見!」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只會請見麼?」德川家光騰騰幾步走到壁掛上的武器架旁,一把抄起兩把日本刀,而後大聲命令着:「敲鐘,全城戒備!拿我的盔甲來!」
「哈!」武士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侍從同樣以最快的速度將盔甲捧上來。
「我來吧!」阿萬接過盔甲,而後親手伺候着,將盔甲穿在德川家光身上。她最後將頭盔戴在德川家光頭上,而後突然停了下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注四)
德川家光犀利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輕輕拍了拍阿萬白嫩的小手:「不會有事的。現在的情況,不會比幾年前更危險。」勉強笑了一下,德川家光憤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海權號上,王鐵錘他們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好吧,日本艦隊全成了木屑碎片……問題是我們怎麼傳達我們的要求?總不能派人上岸吧?」大副董建恆將目光投向了邵北。
所有人都認為,日本是一個奇怪的民族,哪怕放在十七世紀也是如此。所以對方會在旗艦沉沒之際,繼續發起幾乎就是送死的衝鋒。然後穿越眾滿足了對方這種奇怪的需求,海權號、比目魚、金槍魚三艘船上的速射炮,對那些更像是小漁船的關船一一點名,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將五艘船全部還原成了木片。
現在,包括王鐵錘將軍,都有些後悔於方才為了心中某些不愉快記憶而產生的一時衝動。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現在如何傳話給日本人?
邵北堅定地搖了搖頭:「別想讓我去送死,在沒有溝通之前,天知道偏激並且憤怒的日本人會做出什麼舉動。要知道我們剛剛殲滅了日本艦隊。」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指着船沉之後,在水面上奮力游着的日本人說:「或許我們該抓個倒霉蛋,讓他傳話。」
「那還等什麼?」王鐵錘揮揮手,將任務迅速佈置下去。幾分鐘之後,一輛轟鳴着馬達的摩托艇從尾門開出,片刻之後便到了預定海域。開摩托艇的小伙子選了半天,最終選了一個渾身盔甲,僥倖躺在一塊碎木板上沒有沉入海底的傢伙。
雖然這傢伙渾身是血,但目測了一下,實際上也就是腦袋破了皮,沒多大問題。七手八腳將這傢伙弄上摩托艇,而後弄回了海權號。
沒錯,這個傢伙就是加藤左介。
一桶冷水先是潑在其臉上,在其慢慢轉醒的時候,邵北舉起右手的食指在其面前輕輕地晃動着,並且用日語說着:「你能看到麼?如果能看到,目光隨着我的手指移動。」
暈乎乎尚且沒搞清狀況的加藤左介隨着邵北的手指,轉動眼球。船醫胡靜水上前翻了翻其眼皮,然後衝着邵北點點頭:「沒問題,他應該很清醒。」
邵北長出一口氣,而後裝作很憤怒地說:「回去告訴德川幕府,澳洲人來了,如果不想發生戰爭的話,你們必須就此事進行賠償!」
刺耳的話,讓加藤左介完全清醒了過來。他顧不得打量四周,陡然跳起來,並且摸向腰間的佩刀。但很顯然,他摸了個空。那兩把危險品已經被某個穿越眾小伙子當成戰利品掛在了房間裏。
然後在其想要揮舞拳頭之前,兩個強壯的大鼻子水兵一左一右將其夾了中間。但這傢伙並不老實,用最惡毒地字眼叫嚷着什麼:「¥#@#¥……」
「他說什麼?」王鐵錘將軍問。
「沒什麼。」邵北不屑地撇嘴笑着說:「他反覆地強調我們是笨蛋、白痴與蠢貨,不得不說,跟三百年後一樣,日語罵人的詞彙真是匱乏。」
「¥#@#¥……」
在又一串意味難明的話語之後,邵北皺了皺眉頭,說:「他強調,強大的德川幕府是絕不會妥協的。並且,我們只是贏了海戰,陸戰的話,絕對不是德川幕府的對手。並且他不認為我們能登陸,因為江戶有很多的岸防炮。」
「岸防炮?」王鐵錘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看來這是一個問題。」方才的海戰,為了精準,海權號選在兩千米左右的距離開火。而這個距離,並不比岸防炮的射程遠多少。此刻日本人肯定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岸防炮上,要逼迫日本人妥協,那就必須打掉岸防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