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滴滴。
也知道這段時間,他被所有的人欺騙了。
那種感覺就像,他是一個失去記憶的瘋子,一個會亂咬人,叫人忌憚的瘋子。
誰都害怕他會恢復記憶,然後帶來一場災難。
他的心裏也是痛楚的。
那種欺騙叫陸成灝覺得自己被所有的人厭棄,包括他自己。
他也從來沒想到,一向對他最為真心的小七會欺騙他。
他沒有發脾氣,不代表,他心裏沒有一絲感覺。
這個世界上如果連小七都能夠騙他,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相信的。
陸成灝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
這種孤獨無法排遣。
尤其是在恢復記憶的那一刻看到蘇櫻同容靳修那樣幸福的模樣。
這個時候,周小魚抬起頭來:「六哥,你是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陸成灝微微恍了一下神。
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便是剛才。
因為蘇櫻的那一句「成灝哥哥」。
就像是魔咒一樣沖入他的大腦。
將以前塵封的一切通通一股腦的全部挖了開來。
過往的那些掙扎,痛苦,求而不得,所有瘋狂的事情和瘋狂的情緒像是雨後春筍開始瘋長,最後變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漸漸明晰。
其實,他也恨,若是一直這樣失卻記憶便也就好了。
他也不必執着下去。
蘇櫻曾經對他說過,失去記憶是老天給的一次重生的機會。
可是,老天不曾那樣眷顧他。
只是叫他重生了一段時間,然後再次拉入這個虛偽和欺騙的人間,也因為這次失憶,叫她看清楚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叫他一直動搖不定的心安定了下來。
蘇櫻的那聲成灝哥哥喚醒了他。
他終究也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蘇櫻果真是他唯一的鑰匙。
能夠叫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念想的唯一的鑰匙。
可是,終究,那個女人將他迫不及待的推給了周小魚。
就這樣將他視如瘟疫嗎?
陸成灝心裏冒出一種近乎變態的想法。
為了掠奪而掠奪……
要這樣做嗎?
一種損人害己的近乎兩敗俱傷的方式……
周小魚依舊淚眼朦朧的看着他。
陸成灝淡淡的說了一聲:「剛剛。」
「六哥,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
陸成灝微微低着頭看着她。
周小魚生的極美,一張小臉梨花帶雨,總叫他想到蘇櫻的那張娃娃臉。
她們兩個人一樣皮膚白淨,像是果凍一樣。
陸成灝微微轉過頭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其的殘忍。
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這個答案。
原來這麼些年,他只是當她是個救命恩人罷了。
所以才縱容她,容忍她,卻從來不曾愛過她。
這個答案甚至比告訴她只將她當做妹妹還要殘忍。
厲先生幾步走過上,抬手便是狠狠的一拳。
陸成灝捂着胸口往後退了幾步,悶悶的咳出聲來。
周小魚一驚,但是卻沒有說什麼,將臉繼續埋進臂彎裏面,嚶嚶的啜泣。
厲先生冷
言冷語:「陸成灝,你就是一個混賬。」
陸成灝捂着胸口,亦是冷笑:「大哥你說的對。」
厲先生上前又是幾拳。
陸成灝沒有還手。
任憑被打的半跪在地上。
周小魚卻終究忍不住了,吼了一聲:「別打了,大哥,他的身體還沒有好。」
厲先生亦是冷冷的看着周小魚:「這個男人有什麼好,你喜歡了這麼多年,值得嗎?」
周小魚跑到陸成灝的身邊,祈求一般:「大哥,不要打了,他的身體是我花了很大的心血醫好的,你不能就這樣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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