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不排除老鼠拉木鍬——大頭在後面。但事情還只到這裏,當臣子的就要泣血,這不是半點兒擔當也沒有?
蕭瞻峻搖頭,重新另想一個字眼來,但又覺得不好。如是想了五、六個用以表達他冤枉心情的話,最後都讓他否定。
他輕笑起來,君王用臣子,就是扛得起事情!臣我沒有別的大本事,但誰想冤枉我,那可不成!這樣一想,他索性把修飾字眼兒全摒棄,穩穩落筆,只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如實寫上。
書房裏這就只剩下主僕們奮筆疾書,紙張沙沙響的聲音。勤學一個人照管兩個書案,不時走來走去的幫着研墨,又照管寫好的信件裝入信封中。
……。
過了年以後,韓世拓在任上算是如魚得水。先是公事上熟悉得差不多,他本就聰明,無恥浪蕩沒下限造就他的惡習,但他並不蠢笨。
凡是有惡習的人,像是都不笨,只是心用錯地方。
公事上熟悉以後,不用遇到事就問小吏,不用擔心受他們的欺瞞,韓世拓頓有輕鬆之感,雖說他不指着會了以後好擺官架子,但事事在心裏有譜,事事能掌握,做起事來也喜悅很多。
就像現在,他帶着幾個小官吏,除了他以後,都是佩着腰刀軍人打扮,從一長排的大車後面走出來。小官吏就問他:「韓大人,這批黃豆我們報多少損耗才好?」韓世拓仰面想了想:「這是春天路好走,比冬天少報一成吧,兄弟們有錢用就可以,不必弄得上官們懷疑的地步,那就不好。」
小官吏自然不敢再說,韓世拓也沒有話。喜悅往往從在這時候出來,韓世拓微微有了笑容,我不許你們大發打仗的財,你們都不能發。
當然,風流浪蕩子不會是古板的人,韓世拓在公事上一上手,無事就推敲允許手下人拿多少錢合適,既對得住四妹夫讓自己在這裏的一片心意,又不讓手下人抱怨自己攔住財路。
他把用在風流勾搭女人的心放在差使上,沒有半個月就門門兒精通,既當差上好看,又手下人基本不抱怨。
真的想讓人人都說好,貌似古代聖賢也沒做到過。
諸事遊刃有餘,又恰逢是個好天氣。驛站又在城外的多,不用跑馬奔遠路,抬頭就是野桃春杏如雲似煙霞,韓世拓哼着小曲子回的驛站。
人有正經事情做,精氣神兒也就足。輕快的他偶爾也會想到如果他還在京里,必然是醉酒婦人,暈倒在溫柔鄉里雖然好,第二天起來身子酸軟,哪有現在這滋味兒好。
韓世拓低嘆一聲,見身邊沒有別人,自語道:「果然還是出京的好。」在這裏沒有人糾纏他出去玩,沒有人知會他哪家的小娘好,哪個巷子裏又搬進一家新良家,有個好婦人,咱們看看去?
又有四妹的信按月送到,按時的敲打韓世拓收收心。
四妹的信又要到了吧?韓世拓掐指算着日子,走進他辦公的屋子,就往案几上看。這一看,他笑容滿面,那黑色剝了少許漆的案几上,放着好幾封信。
信的旁邊,放着讓他熟悉的藍色包袱,不由得韓世拓心花怒放。雖然他還沒有拿到信確認必然有寶珠的,但有包袱在,信必然也在。
他先打開包袱,這藍色的包袱,是寶珠以前給他寄過的。韓世拓把裏面的東西收起來,就會把包袱皮交給老兵,讓順路去的,把空包袱再還給寶珠,這也是有留待寶珠再給他寄衣裳來的意思在,又有寶珠是一個月寄來一回,又守着驛站送回去方便,如果不送回去,韓世拓這裏一年要落下許多包袱皮,而寶珠又要不時的新備下來。
出京以後,韓世拓學到不少。換成是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從家長里短上去體貼別人。如今他懂得這是一種好滋味兒,就更對每個月收一回包袱喜笑顏開。
他滿懷期待,去看寶珠又給寄的是什麼。見兩套春衣,全是老成持重的顏色。一件黑色,黑色耐髒,這是寶珠考慮得周到,怕驛站上風灰大。又有一件是暗青色,暗得幾近黑色,韓世拓也喜歡。
他是白臉淨臉,再穿上這暗色衣裳,驛站的人都要喝彩。
把衣裳愛惜的取到一旁,見下面又是吃的,全是路上不怕壞的東西。韓世拓滿心歡喜,這就算看完了,他就取信來看。
見一共三封,韓世拓先笑了笑:「倒有這麼多。」見頭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