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出表面一層油膩,再落一層雪花在上面。加福並不嫌棄,吃得津津有味,蕭戰開始得瑟:「我家加福不挑食。」
梁山王也大開眼界,原來加福不是一定精細點心,新鮮烤肉果子養活。面對鬧事的人,他面上大放光彩。
一家人就着風雪當眾吃完,郡王們一一到來。梁山王叫來他的幕僚:「到日子說也是說,提前說也是說,說吧,他們安心,我也能過個安生年。」
聽到風聲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幕僚們找個高的地方站着,大聲宣讀:「頭一起解甲歸田的人,是王爺中軍計一萬人,陳留郡王帳下五千人,分別是……」
正要念,陳留郡王插話:「怎麼我是五千,王爺是一萬?」他面色一沉:「我也一萬人。」
梁山王大笑:「這是本王才能有的,你不行,哈哈哈……」
東安世子的人糊塗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忍不住問出來:「裁軍是發賞賜嗎?這也值得爭。」
他的話還沒有落音,陳留郡王和梁山王爭執起來:「那我八千!你一萬!」
「哈哈,五千一百。」梁山王喊出數來,樂不可支。
「八千!」陳留郡王面沉如水。
「五千一百零一。哈哈。一的下面還有囫圇數兒沒有,要有也加上。」
長平郡王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道:「兄弟們都沒吃飯等着,這露天的會開快點兒也罷。」
不說還好,說過梁山王抱着肚子更樂:「本王吃飽了!」又是一聲大笑。蕭戰和加福跟着嘿嘿笑起來。
等到梁山王不笑的時候,甩甩手:「得了,一萬五千一百零一人的名字,你們慢慢聽吧,本王吃飽了,得和兒子媳婦回帳篷去嘍。」左右手擺一擺,北風中春風得意:「孩兒們,咱們打道回營。」
「五千一百零一,一百零一,」王爺嘻嘻的壞笑聲,在他走遠以後,還能聽得到。
「陳留,」長平郡王低低身段兒:「麻煩你告訴我們,裁軍你也同他比什麼?」
大家的眼神里全帶着內幕如何。
陳留郡王淡淡:「沒什麼,我就是愛同他比。」也揚長而去:「我還沒吃飯呢,我不耐煩在這裏聽,名單我有一份,我回去慢慢看。等我吃飽了,再去爭個三千人,不能墜了我的威風。」
長平郡王等也好,東安世子的人也好,全乾瞪眼睛。渭北郡王、漢川郡王與靖和世子都道:「像是哪裏不對,裁軍用不着爭,遲遲早早大家都攤得上。」
他們猜不出來,也犯不着在這裏喝風,各自散去。而東安世子的人從他們的話里聽出來沒有單獨針對,也偃旗息鼓。值日軍官過來,把為首的叫走問話,餘下的人也沒了鬧騰的精神。
人心惶惶中是新的議論:「原來先裁的真的是王爺的人。」
「你聽見沒有,他的家將,讓裁掉兩個。那可全是跟過老王爺的人,都在壯年。」
「人家裁掉回去也是享福的,以前跟老王的荀川將軍,如今是兵部侍郎,好大的官兒,還不用打仗。我們哪裏能比。」
「是啊,千萬別裁我們才好,我們回家去能做什麼呢。」
……
梁山王帶着一雙小兒女,大搖大擺回到帳篷里。轉身對加福笑容滿面:「福姐兒,你是個好孩子。」
「那是……」蕭戰又要吹捧,剛開始就讓梁山王攔住。梁山王板起臉:「這會兒是我誇她的時候,你跟上來,一耍賴就成你帶着我夸。給你岳父寫信,今天是我夸的!」
蕭戰瞪起眼:「是我媳婦。」
梁山王挺挺身子居高臨下:「親事是我定的!」
父子兩個瞪上一會兒,王爺愈發理直氣壯,蕭戰敗下陣來:「好吧好吧,要過年了讓您一回。」
王爺撇嘴:「老子不要你讓,你有能耐搬出祖父來也說不贏這事。這麼懂事的福姐兒是我定下來的。」頭一昂,忽然把親家小倌兒也不放在眼裏。
加福為什麼好?因為是自己定下的。與別的人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梁山王家傳的自吹自擂此時暴漲,雖然剛經過一場小小的譁變,他也精神頭兒大好。
值日軍官報上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