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見了。姨媽怕咱們不好克化,剪成小小一段的不是。」
胖孩子也見到,胖臉兒上笑成喇叭花。龍書慧問過他不見怪,幫他小心吹着,胖孩子吃得很開心。
奶媽又送進韓正經、好孩子和鍾南的來,又有一碗是龍書慧的:「南二奶奶,您也吃。」
龍書慧還是難為情:「天天有我的,九嬸太盛情了。」
奶媽笑得眯着眼:「可不是?老爺和二爺都是大大的好人。不但您有,二爺說在這裏吃新鮮的,離了這裏就成稀罕東西,大家痛吃一回,我們也有呢。您吃着吧,碗我一會兒來收,我回去吃我的了。」
龍書慧道謝,先來照顧孩子們吃完,打發他們出去,說自己一會兒就去。手扶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出神。
鍾南也沒有吃的很快,新鮮本地產的鴨蛋,再配上新鮮的銀魚,唇齒間咀嚼的不只是享受,還成了一段難得的品味。
想着滋味兒真的很好,腦海里就出來一個病臥在床的老人,那是他的曾祖父南安老侯。清瘦的面容剛一出來,鍾南覺得舌尖上的味道就成可遇而不可得。
他覺得自己運道太高,能吃到這樣的好東西。
不知不覺的他說話出聲:「要是曾祖父也能天天吃到,身子一定好起來。」
龍書慧讓驚動,看看碗裏金黃的蒸蛋雪白的銀魚,都是好顏色,又香味兒深。也道:「是啊,」她加快吃的速度,不再是剛才不捨得吃的模樣:「我吃完跟他們去打魚。」
等她出去,鍾南也吃完。把榜單紙張抓在手裏再看一遍,對上面龍顯兆三個字有了讚嘆:「好小子,小小年紀還真的中了。」目光往身上一掃,想幸好自己有一身傷在,對舅爺中了也就沒什麼抱愧。
船在高郵湖又呆了幾天,打的銀魚無數。天公又作美,曬的差不多,關安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趕着最近沒有出現的馬車裝上箱子送往驛站碼頭。
三隻船繼續在水中飄蕩。
……
「不去蘇州?反而走相反的方向?」林允文收到消息想不明白,把懷裏銅錢取出占上一卦。
看了看有些明了:「三山五嶽,五湖四海,忠毅侯是都打算走上一走。」作為孤兒的林允文心中升起嫉妒之火,說着:「他倒這麼疼他的孩子,」痛苦的不能描述。
在他認為和袁家的「仇恨」之中,從此又多出來一條此類的嫉恨。
用個手指在銅錢上用力輾着,好似指尖下面就是袁家夫妻父子們,嘴裏飛快過濾着袁訓可能去的地方,自己或許可以再給他們一次行刺……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
信是異邦文字,寫得墨汁淋漓,帶足主人的霸氣:「蘇州相見,否則要你性命!」
沒有留寫信人的姓名,林允文也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讓驚動了,跟我想的一樣。」
把信燒毀,他出來吩咐教眾:「除去盯梢忠毅侯的人,其餘的人跟我去蘇州。」讓教眾們收拾行李,他獨自出來去見魏行。
魏行滿面春風在房中踱步,見到林允文的頭一句話就是:「跟我去蘇州吧,蘇州是個好地方。」
林允文冷哼一聲,往椅子上一坐,臉歪到一旁,陰陽怪氣地反問:「憑什麼?你說給我路條,路條拿來。」
魏行慢條斯理:「你要過硬的路條,咱們到蘇州去辦。邸報已下來,殿下往蘇州巡視。他剛給我公文,讓我到蘇州去相見。跟我一起上路吧。」
「哦?」林允文裝的很驚奇,眨巴下眼睛:「這一次拿下的人不少,一定對你誇了又夸吧。」
魏行謙遜的笑一笑,證實他想的不假。齊王在信里確實對他誇了又夸,好似有招攬之意。
正在高興,林允文的話如一盆涼水劈面襲來:「這個殿下過於懦弱了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魏行詫異。
林允文冷笑:「他一味的求名聲,把餘下參與行刺的人全放了不是?放虎歸山,哼哼,後悔的時候可就晚了。」
魏行面上閃過淡淡的一絲嘲笑,那是一種身為官員身份光明,而對林允東躲西藏之人的蔑視。
不過還要用林允文,也就不會明白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