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縣城中這是不可改變的,也就是說,自己想要發跡,只能從縣城開始起步。何新軍的腦子飛快的回憶着90年代最為賺錢的行當。
煤礦已經是不可能了,煤價不再是80年代初那麼廉價,雖然還未漲到最高峰,但是日益增長的煤價已經令山西的煤老闆們欣喜若狂,以父母現有的存款根本不足以支付其高額的承包費。
看來只能另行它路,走依託行業了。
煤運及房屋鋪面還是可以運作的。何新軍快速的找准方向,唯一缺少的,便是資金問題。
父母手中有17萬的現金,是父親13年從軍生涯的所有收入,不多也不少,以95年的房價水平,足夠買到幾間不錯的鋪面了。問題怎麼將這17萬從父母的口袋中套出來,卻讓何新軍犯了愁。
父親沒有商業頭腦,前世證明,其只對政治感興趣,也還算在政界得心應手,雖然沒有爬得多高,卻也在小縣城中如魚得水。母親是農村出來的,封建的小農思想極為嚴重,錢看的比命還重要。
唯一的機會,可能就是老媽對於買房置地還是比較認同的。
「真愁。」何新軍抓了抓頭髮,有些無奈。
明明自己知道這些項目能夠賺取大把的現金,但卻第一步就實行不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是最為煎熬的過程。王蘭香照顧兒子照顧了一路,這坐下來,也是有些瞌睡,迷迷糊糊的打起盹來。
火車站依舊不斷進出着旅客,有的離開,有的則剛來,牆上掛着的大喇叭不時的通知着旅客,偶爾有身穿綠色警服的警察掃視着周圍的環境。
「媽媽,這裏有空位,快來。」話音未落,一股淡淡的香味先傳了過來,給這酸臭味十足的候車廳中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感覺。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隨即坐在母親一側,王蘭香微微睜開眼,衝着旁邊打扮的還算得體的母女笑了一下,隨即又昏睡了過去。
母親是真累了,一路上抱着自己從烏魯木齊到西安,足足兩天兩夜幾乎沒怎麼合眼。何新軍看着那熟悉卻又年輕的臉龐,暖意盎然。
母親在小憩,父親早已拿着煙盒跑到廁所享受屬於他的美好時光,一路上憋了好久,這對於一個老煙民來說是極其難熬的。
何新軍使勁的搓了搓自己那皮膚光嫩雖有些黑,但卻透着一股子紅潤的小臉,暫不去想這些煩人的事兒,將目光轉向了一側的這對母女。
小姑娘10歲左右,白皙小臉上兩道彎彎的眉毛宛若弧光,黑色的眼珠不時的轉動着到處打量,與何新軍對視了一下,很有禮貌的笑了下,露出兩處可愛的小酒窩。
好靚麗的小丫頭。
何新軍微微怔了怔神,看了一眼小丫頭旁邊的人兒,恍然大悟,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剛想仔細的端詳一番,卻是被陌生的身影阻斷了。
「小姐姐,可憐可憐我吧。」幼小的藍色身形擋在了何新軍前面,個頭不高,估計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破舊的衣服裹在身上,散發着陣陣難聞的氣味。
90年代的乞討者和後世數量相當,唯一有所區別的,可能就是現在的乞討者又樸素一些,騙子少了一些。
小丫頭看着眼前比自己更為較小的身軀,眼中浮現出憐憫之色,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
與此同時,旁邊身着杏色衣衫的少婦目光也落在了眼前的小身影上,眉頭輕蹙,卻是點了點頭,放開拉着皮包的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錢,仔細的撥開,抽出其中的一張一元面值的鈔票,放到了眼前乞討小孩手中的鐵碗裏。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何新軍皺了皺眉,但又說不上哪裏有問題。就在少婦放開皮包的霎那間,頓時明悟。
「小心包!!」何新軍一把從母親的懷中跳下,瞪大着眼睛伸手指向了眼前的另一道身影。
身側的母女還未反應過來,何新軍已經扯着嗓子大聲喊了起來,「警察叔叔,抓小偷啦,有小偷!!」
杏色少婦有些後知後覺,一摸身後,驟然大驚失色,「我的包!」
整個候車廳隨着這聲呼喊頓時騷動了起來,幾道綠色的大檐帽飛快的撥開人群向着附近圍攏。
黑色的身影死死的盯着何新軍,兩道如同利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