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某人因為這條,可沒少受全國各大報社的批評。
周明方舊事重提,倒不是想看薛老三出醜,見他紅臉,便轉過話題道:「行了,你不提靠山屯還好,提起靠山屯,那我反而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薛向到靠山屯不過年余,就折騰出那般景象,你到蕭山縣時候也不短了,怎麼沒見你們蕭山縣有什麼起色,是工作不盡力,還是江郎才盡了?」
老爺子問題真是犀利,叫薛向欲辯無言,雖然其中能分說的道理很多,比如「我在靠山屯一言九鼎,專事專權,而在蕭山縣,處處制肘』,又比如「靠山屯萬眾一心,群眾成分單一,蕭山縣官多民雜,處理關係便要花去大量功夫,如何能實心任事?」等等。
可這些道理都是說不出口的,因為上級領導才不會聽你的諸多藉口,下級幹部在他們眼中,就該是萬金油,萬事萬能,畢竟領導沒義務幫你理清所有的障礙,干出成績是你的責任,不然要你何用。
見薛向沉吟不言,周明方反而對他好感更甚,作為老幹部,他當然知道因地制宜,時變事亦變的道理,若是薛向真的辯解起道理,他反而要看輕這位明星幹部,「好了,閒話少敘,你今天找我,是來求援的吧,別的都好說,要錢的話,還請免開尊口。」
周明方叫薛老三免開尊口,薛老三才不肯聽呢,小白兔該裝的時候得裝,可該拉下臉皮的時候,就得不要臉。如果輕易被一句話給打發了,難不成他薛某人大清早趕來,就是為了吃頓蘿蔔白菜?
「周專員,我今天確實是來找您尋求幫助的,不過不是要錢,主要是談一談我們縣的建德五金廠的生產問題。」薛老三自也知道談話的技巧,兩件事兒,先辦相對簡單的。
周明方喝一口茶,道:「五金廠的事兒,我多少有些耳聞,鬧得確實不像話,怎麼,現在還沒平息?」
卻說建德五金廠鍋爐爆炸事件,以及隨後的工人衝突事件,那麼大的動靜兒,想完全封死,幾乎是不可能,周明方有所耳聞,薛向亦不好奇,「現在工人們的情緒都穩定了,救助傷患和安撫工作也已經進入了尾聲,工廠已經恢復了正常生產。」
「噢,很不錯嘛,這麼短的時間,就控制住了局勢,可見你工作很得力嘛,那你怎麼還提五金廠有問題,什麼問題?」
「工作是在縣委衛書記的領導下進行的,我不敢居功,至於五金廠,現下看起來是重新走上了正軌,可內里的問題依舊多多,最主要的是,三角債問題,簡直就是五金廠最大的經濟包袱!」
周明方輕擊桌面,道:「你有什麼辦法?」
薛向道:「說辦法也談不上,我只是希望地委能同意咱們五金廠同上下游脫鈎?」
說起來,三角債,無非是a欠b,b欠c,c又欠a,這就好比一個循環管道,忽然在個拐彎處,現出三個大坑,水都流進了坑裏,循環停滯了。原本,債務之間相互沖抵之後,便算填平了三個大坑,經濟就又恢復了通暢,可世上的事兒,從來就是知易行難,即便是都知道的道理,可是為了做賬,領導的小算盤,廠子之間的矛盾,可坑卻總也填不平。便形成了三角債,繼而,成為危機。九一年,共和國就爆發了國企的三角債危機,鐵腕總理執政後,才花費大量的精力,清理完畢。
就拿建德五金廠來說,他的上游——花原地區的其它三個生產三腳架,自行車,簡易軸承的三家廠子,欠着它代工螺帽,腳架,外環輪的費用,而建德五金廠本身又欠着下游——鐵廠、油漆廠、煤炭廠的材料費,本來,若是兩邊賬目沖抵後,五金廠應該還有結餘的,可現在,他偏偏被上下游卡得難以為繼,生存不下去了。
聽得薛向要求脫鈎,周明方大驚失色:「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們縣委的意見?」
其實,也無怪周明方吃驚,因為在他看來,這脫鈎,簡直就是在把五金廠推向死地。因為這年頭,工廠都是國營,壓根兒就無競爭意識,都是上級主管部門下達生產任務,並負責調配生產出來的產品,也就是工廠只負責生產,而無須擔心銷售。這五金廠一脫鈎,那上級部門就不用管它的死活了,不用幫它找業務了,空出來的業務,正好補給其它幾個欲求不滿的廠子。
且五金廠是處在極其低端的下游產業,它的再下游基本都是原材
第一百三十四章 薛縣長要求脫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