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抽打着地面,雨飛水濺。黑壓壓的烏雲和雨幕,掩去了一切視線,若不是憑藉記憶,計算步數,秦翌可能都找不到客棧。
習武之人的聽覺視覺都較為優於常人,但也不是絕對,尤其是這等環境下,雨聲掩蓋了多數聲響,即便是聽力過人的高手,也很難分清楚。至於視覺,在這鄉野之地的夜晚,明月星辰就是唯一的光源,加上層層雨幕,無形之中,仿佛進入了一個天地構造而成的黑暗牢籠。
秦翌摸到牛棚角落裏的糞扒子,然後猛的朝牆上砸去,接着就快速跑開,爬上牆頭。
「誰?」屋內傳來一聲爆喝,隨即兩道人影快速出現在後院。
牆頭的秦翌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在牆頭看了看他們。
對方在房間裏,有燭光照明,目標明顯。秦翌這個時候又不由暗惱,怎麼就沒有弓弩呢!
他在與那兩人視線對接的同時,就躍下了牆壁。其實那兩人應該是看不見雨幕中的自己,跳下去只不過是為了鬧出一點動靜,讓他們發現自己而已。
果然,那兩人怒喝一聲:「那裏跑!」然後雙雙提氣縱身,朝秦翌追去。
但外面哪還有人影?亦或者說,沒有一律光線的雨幕中,怎麼可能看得到人影?甚至於連腳步聲都被雨聲打亂,無從辨別。
「不對勁,別追。」為首者警覺道。
兩人退回了客棧內,兩人身上都淋了一點雨,濕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便運動內功,想直接蒸乾身上水分。
只是兩人不過運轉了半個小周天,就感覺胸口一陣壓抑。
兩人也是江湖中摸爬滾打不少時日的人,馬上明白可能中毒了。旋即運功驅毒,但經過內功催化,心頭壓抑急促之感反而越來越強。
「不對,快停下不用運功驅毒,這毒有問題,是靠內力催發的!」
秦翌這時已經繞到正門,屋內的談話他隱約也聽到了,效果似乎出奇的好。他的原計劃只不過是想要他們用輕功,要想有飛檐走壁的效果必須依靠內功,否則肯定飛不起來的。
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接二連三的運動內功,這下揭心之毒爆發會更快。
秦翌沒有等他們毒發,而是踹開了門,然後取出從那名老四身上收繳過來的短槍,分別朝飯桌與另外一邊的牆上擲去。
只聽砰砰兩聲,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為何,在這個雨夜之中,秦翌只有在這種黑暗環境下才有安全感。
其實他可以選擇等這兩人毒發更嚴重一點的時候再動手,但他可沒忘記外面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兩人發現中毒之後,肯定要去廚房找齊老闆的麻煩。
這場風波是他自己引來的,要是村里人因為他被牽連,那他絕對沒辦法原諒自己。雖然他平時比較大膽,很多事情在旁人看來算是在玩命作死,比如直接以身試藥,瞎練內功,半山峰採藥等等。
但那僅限他一個人,他不喜歡按照別人的想法來活,更不喜歡替別人去決定如何如何活。
秦翌在油燈熄滅的第一時間,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後院門口。
沉重的呼吸聲,不斷響起。毒性已經徹底激發,凝滯的空間裏,秦翌仿佛聽到了那急驟的心跳聲。
豐富的江湖經驗也不能阻止毒性的加劇,兩人痛苦的按着胸口,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有效的展開反擊,尤其是這種黑暗環境裏。
所有後院的廚房就是他們致勝的關鍵,久經風雨的他們,迅速判斷出對方武功應該不如他們,否則也不會又是下毒,又是滅燈這些事情。
此刻他們也沒有精力去細思一切緣由,只能憑着經驗做出反應。
可秦翌早就在第一時間守在了後門,守株待兔。他並不確定這兩個人是不是會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會往後門去。
但他只要守在着,不讓他們危害到齊老闆就行了,以他們現在中毒的程度,就算離開客棧,也活不了多久!
察覺到他們靠近,秦翌再次取出鈎爪,說起來這副鈎爪也是幾次三番救了他的命,用起來莫名有種親切感。
一爪揮出,兩人雖是身受揭心之毒,心臟疼痛難忍,但面對危機的反應還在,同時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斬馬刀與寬劍同時揮出,一左一右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