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游公子盛情,但老朽還是只能說抱歉,吾早已不涉紅塵事也不在解夢。」周公麟說道。
「夢公經歷我有所耳聞,人心難測,錯不在你……若我有法為你治好雙足之殘,能否請動夢公為我一解心中紅竹異夢。」遊子意仍不願放棄,近一年來,那片紅竹林經常在他腦海中出現。
他需要解開那個夢,不管那個藏在自己夢中的人是誰,都要將他揪出來!
但周公麟卻是搖頭道:「雙足俱廢,方知世路難行。這雙腳,是過去的印記,老朽早已不執著於此。游公子乃人中龍鳳,又何必執着於過往的一場夢?」說完,他單掌輕輕向地一拍,身體飄飛出亭外,落在一隻青麟異獸背上。
「今日弈棋老朽榮幸,但此局並非老朽先讓,實乃夢棋術早已隨着數甲子的塵封,已無法動用。無夢不解,已成無夢可解,游公子,後會有期……」然後拍了拍青麟異獸的頭,又道:「小竹,我們走。」
青麟異獸仰天一吼,縱身一躍,消失在雲霧之中。
遊子意微微嘆氣,其實這個結果並不出他所料,但人總是心存僥倖,他也不例外。
他搖着摺扇,走到懸崖邊。時近黃昏,看着那飄渺雲霧,以及那雲霧下若有若現的如畫山河,不由心生感慨。
周公麟放下過去的姿態,才是真正瀟灑。遊子意看着滿天霧色,端想自身,不知為何生出一股疲倦心思。
過去種種,有些歷歷在目,有些卻已消逝如煙,悵然回首,竟是一無所獲。
遊子意不由有感而吟道:「紅塵紫陌日月轉,是非恩怨總糾纏。世事無常多無奈,經風歷雨三百年。繁華一繡錦河山,放眼縱觀心卻倦。靜時為想隻影去,卸下萬般縱宇寰。」
他的感慨詩句,正好一字不差落入攀峰而上的秦翌耳中。
詩中落落情緒,其意味不言而喻,秦翌雖有幾分認同,卻是認為太過消極。
登入峰頂後,他走到遊子意身邊,看着同樣的景色,卻發出了不同的感想……
「長河落日映山川,暮晚升月蒼茫染。塵世本就遍諸事,難脫波瀾困了斷。沉浮春秋數度間,一肩重任三百年。君意思倦可明解,但請莫忘初心然。」
一言詩畢,遊子意忽而輕笑:「哈,是我太過沉溺,反倒需要暮雲兄開導。」
「子意兄言重,人生在世總免不了經歷種種故事,也許是我經歷得少,所以才能大言不慚。」秦翌說道。
遊子意笑笑搖了搖頭,回到了亭中,說道:「暮雲兄可有興趣將這盤未完之棋下完。」
「恭敬不如從命。」秦翌也回到亭中。石凳上還有點溫熱,他不知道剛才與遊子意下棋的是誰,不過想來不會是普通人物。
他倒是會下一點圍棋,但只是在少年宮學的,後來遊戲中接觸過一些,也沒太多深入研究。
棋盤上白棋已經窮途末路,秦翌略作思考,髮型毫無勝算,便隨手落下一子。
遊子意微微皺眉:「嗯?暮雲兄,落下此子,將是死路絕境。」
「與其強續他人之局,不如快刀亂麻,重開新局。」秦翌說道。
遊子意微微一愣,然後又道:「暮雲兄的想法我明白,但世事真能這般快刀斬亂麻嗎?」
「噫,不是說下棋麼,怎麼有談起世事來了。」秦翌糾正道。
遊子意會意,淡然一笑,話題止步於此。拋卻包袱,與遊子意相交猶如清風拂面,但他也明白,深了便是風暴。
「暮雲兄神采,相較一年前所見,已有天壤之別。不止武學進境,其他方面也是讓人佩服。」
「子意兄也是風采不減當年,依然瀟灑從容。只是我好奇的是,子意兄是以這江山醉夢亭為家了嗎?」秦翌半開玩笑道。
「江湖人四海為家,只是此地風景百看不厭,是以多有停留。」
「江山如夢,沉醉於峰。此地白日觀雲,夜裏觀星,不論雲相還是星象,都是深奧玄妙之景。只是……子意兄竟放下花間雅事,這倒是讓我意外。」秦翌笑道。
遊子意也不覺尷尬,只是輕搖摺扇,說道:「洛陽群芳皆已見識過咯,再去也無甚趣味。」
「以子意兄之能為,何故守一方洛水。」
「我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