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跟着我的人撤了吧,我不會有事。」
朱助理聞言微怔,大概是沒想到會被她發現。
其實想想盛夏是最了解顏玦的人,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朱助理站在那裏,看着她坐進車裏,發動引擎,直到那輛帶着積雪未化痕跡的藍色車子離開視線,就連他都覺得這個世界對盛夏不公平……
盛夏當然也覺得不公平,可是她這些年經歷的不公平已經太多太多,所以她明白不忿是沒有用的,只能坦然面對現實,哪怕這現實讓自己和他都很痛,也必須要面對。
她一直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不斷地催眠,直到車子開到紫荊公寓樓下,她開門進屋,背才順着門板滑到地上,仿佛這一路已經用勁了渾身的力氣。
「啊——」她捂着耳朵尖叫,眼淚流下來。
此時的她,也只敢在無人的地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流淚……
——分隔線——
彼時,醫院。
顏玦終於在昏睡中醒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醫院的天花板,周圍很安靜,他卻眨了眨眼。雖然這一天一夜意識朦朧,可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他知道自己在醫院裏,還知道——
「顏少,你醒啦?」耳邊響起女人驚喜、興奮的聲音。
顏玦轉頭,便見韓茜端着水杯站在床頭。
他眼裏出現一瞬間的怔忡,然後臉色驟變,馬上坐起來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果然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個熟悉身影。
「人呢?」他冷着聲音問,就連盯着韓茜的眼神都是冷冷的,足以說明他有多嫌她多餘。
「什麼人?」韓茜卻一臉茫然。
顏玦聽了答案,低首將自己手背上扎的針拔下來,血都在往外冒,他卻不管不顧地起身下床。
「你幹嘛?你還在輸液呢。」韓茜見狀叫起來,並上前準備阻止。
顏玦卻充耳不聞,逕自拉開門。
「顏少?」朱助理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動靜轉過身,便見他身上穿着病服,腳踩着拖鞋出現。
「盛夏呢?」顏玦問。
朱助理眼裏閃過一抹詫異,然後又復低下頭沒有回答。而跟在他身後的韓茜聽到這個名字時,眼裏露出果然而又不甘的神色。然後朱助理只感到眼前光影一閃,再抬眼便見顏玦已經向電梯走過去。
「顏少。」朱助理見狀只得跟過去。
電梯門卻已經關閉,他只得轉身從安全通道走。
顏玦出了電梯便往外走,因為時間已經臨近傍晚,溫度低是一定的,醫院內外更冷清。
「先生,你是哪個病房的?」一個護士看到他穿着單薄的病服跑出來,不由地上前詢問。
他卻理也未理,擺脫擋住自己去路的護士繼續往外走。
「顏少。」追上來的朱助理喊住他,並飛快在他肩上披了一件大衣,說:「我送你去。」
顏玦頷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等在門口,朱助理很快將車子開過來,並幫他拉開副駕的車座,兩人便這樣不顧護士的阻攔離開醫院。
m市真的很冷很冷,尤其是這個時間點,朱助助一邊開車一邊將車內的溫度調高。沒辦法,身後的病號還沒有好呢,身上除了大衣便只有裏面那身病號服。
顏玦仿佛毫無感覺,因為全部心思都用在盛夏身上,此時正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電話是通的,只是一直無人接聽。
朱助理開着車,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有時候他都在想恨不能就這樣開着車,將他和盛夏送到天涯海角去,省得彼此都這樣的煎熬。
車子終於開到紫荊花園,然而兩人上樓後,顏玦都快將那塊貼了春聯的門板砸壞了,裏面始終都沒有人開門,顯然是不在。
「跟着她的人呢?」顏玦忍不住問,頗有點氣急敗壞。
朱助理掀唇,很想告訴他已經被盛夏發現,並且她已經言明不用他的人跟。可是面對眼前的顏玦,這話他卻根本說不出來,最後只說:「我馬上去查。」
他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轉頭看着顏玦無力地將拳頭砸在門板上的模樣,其實更擔心他的身體。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終於查到盛夏的行蹤。
「